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正文 第229章 呆若木鸡   欧阳美美不紧不慢地结账签单,然后又比比划划地向方文达介绍了鸳鸯客房的机关奥妙,她讲解得极其的详细,在撩拨方文达肾上腺激素的同时,也在幻想着一会儿唐逸夫到了之后,如何将压抑了好长时间的激情发挥到淋漓尽致。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方文达实在按捺不住了,酒壮sè胆,sè借酒威,欧阳美美看到他这副sè不可耐的yín像,心里都感到一股寒意,真害怕再拖上几分钟,这匹sè狼会伸出魔爪把她给剥个jīng光。   欧阳美美从包里又掏出一个房卡递给了方文达。   这是8008的房卡。   **攻心又醉意正浓的方文达连和欧阳美美告辞的客气话都沒讲,接过房卡便直奔电梯而去。   这种猴急之态,就连欧阳美美这种**看了也要不屑地摇头。   她冲着方文达的背影偷偷地啐了一口,心里还是替简若明有些悲哀,但她马上又狠下了心肠,想:哼,简若明啊简若明,过了今天晚上,你他妈也跟老娘一样了,看你还趾高气扬个屁!   黄天豹把楚天舒送进8008号客房之后,便來到了设在七楼的保安值班室,利用监控摄像头在监视着欧阳美美和方文达所在包房外走廊上的一举一动,当他看见方文达从包房里出來往电梯而去,立即通过消防通道跑到8006号客房轻轻敲响了客房的门,让楚天舒及时地把简若明从客房里转移到了他的办公室。   安顿好简若明之后,两人又迅速地回到了八楼,用通用房卡打开了8008客房的门,把楚天舒放了进去。   刚把这些做完,方文达醉呼呼地从电梯出來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8008号客房门前,用房卡刷了一下,却怎么也转不动房门的把手,尝试了好几遍也还是一样,他傻乎乎地站在客房门口,迷迷糊糊地举着房卡左看右看,急得抓耳挠腮,火烧火燎。   他哪里知道,楚天舒在里面紧紧地抓着门把手,别说他喝得晕晕乎乎,就是清醒的时候,力量上也完全不是楚天舒的对手。   正在方文达纳闷不已的时候,穿着保安服,把帽子压得挺低的黄天豹站在了他的身后。   “先生,请问,你在干什么?”   黄天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被黄天豹这么一问,方文达虽然做贼心虚,却仍然sè厉内荏地说:“我,是,是宾馆的客人,我的房卡打,打,打不开门了,你,不帮我解决问題,居然还问我在干什么?你是,是,是不是怀疑我是坏人啊,嗯,小心我投,投,投诉你。”   方文达酒喝高了,说话不利索,反而话更多了。   黄天豹把他的房卡接过來,瞟了一眼,说:“先生,对不起,你搞错楼层了。”   “啊?是吗?”   方文达翻了翻白眼,又抬头看了看房号,再回头看了看黄天豹,迷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不是八楼吗?”   黄天豹笑着说:“是八楼啊,先生,您应该是九楼吧。”   到底是几楼?方文达这个傻逼玩意儿早已被酒醉昏了头,又被**冲昏了头,他自己也记不清楚欧阳美美到底跟他说的是几楼了。   “來,先生,不好意思,我送你上去吧。”   黄天豹热情地扶着方文达。   方文达只想着赶快找到属于他的客房,然后打开屏风门,扑到简若明的床上,将rì思夜想的美女下属剥光之后尽情地发泄一番。   黄天豹把方文达带到了九楼,來到9006号客房门前,用楼层的通用房卡打开了房门,又把方文达的房卡塞进了他的口袋,把这条sè狼推了进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这是楚天舒在黄天豹的办公室里,附在他耳边说的计策,果然,方文达晕晕乎乎就进了圈套。   方文达轻手轻脚地进了9006号客房,打开了床头灯,來到屏风门前,侧耳听了听隔壁房间沒有动静,便轻轻地推动了屏风门,偷眼往里一看:哇!9008号客房里黑乎乎地,床上隐隐约约地好像是躺着一个曼妙的女子。   方文达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觉得头重脚轻,酒劲一浪一浪地往头上涌,口水差点流了一地。   他脱了皮鞋,光着脚,屏住呼吸,踮着脚尖悄悄來到床前,他先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慢慢躺在了床上,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搬过來,右手在女人的身上轻轻抚摸,指端恰巧碰到了女人内衣的扣子。   方文达也是过來人,他两只手指一用力,扣子就开了,轻轻往外一掀,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身子,皮肤手感虽说不上如绸缎般光滑,倒也有点像是刚刚剥开的一段大葱。   见女人果然是半推半就,方文达顿时胆子大了许多,他跪了起來,黑暗中也能看见女人上身的肌肤闪着晶莹,一对峰峦叠嶂被侧身挤着显得格外的丰满,方文达的**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酒劲儿再往上涌,剩下的,就只有sè胆包天了。   方文达一只手按住了那高峰处,另一只手便來扯女人的蕾丝内裤,女人很顺从,很快就被他解除了全部武装,剥得一丝不挂,方文达贪婪地摸着柔软细腻充满弹xìng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浑身发烫,呼吸也急促起來。   而此时,女人翻了个身,头发蒙在了脸上,她“嘤咛”一声,似乎也有了反应,身子微微颤动,随着方文达放肆的动作,呼吸竟也粗重起來。   方文达**攻心,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将女人细长的双腿缓缓举起,轻轻架在自己的肩头,找准位置,发起了猖狂的进攻,不知是底气不足还是过于激动,他尝试了几次竟然失败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身下的女人却有意无意地配合着他调整好了姿势。   终于,方文达得偿所愿,金戈铁马长驱直入,终于冲进那片温软滑腻的所在。   方文达激动得将脸贴在了女人的双峰之间,仿佛整个灵魂都在战栗,在女人紧紧的包夹中,他卖力地动作起來,大床也开始“吱呀吱呀”地摇动起來,而身下的女人此时也深陷其中,双手温柔地环绕在他的后背,下意识地抚摸抓挠。   方文达几年來的夙愿终于得偿,动作也是越來越勇猛,身下的女人紧紧地搂抱着他,方文达心里美滋滋的,一边用力动作一边想:哈哈,简若明啊简若明,看你平常装得多优雅呀,原來到了床上,你也是这般**的货sè,哈哈!   方文达含着雪山顶上的葡萄,不停地玩味,拼命地动作。   女人被他折腾得死去活來,颤栗着呻吟起來。   方文达酒还未醒,听着这声音就有些熟悉,不过正在兴头上,也沒在意,反而闭着眼睛加快了节奏,女人那双柔软的手死死地扣着他的后背,随着他一次次地发力,十根长长的指甲就深深地嵌入其中。   女人的激情彻底地被他调动起來了,双腿颤抖着,竟死死地夹住了方文达的脖子。   方文达顿时豪情万丈,如同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再无顾忌。   “老,老唐……啊……你好,好……啊,啊……厉害,厉害……啊啊啊……”   女人在刺耳的撞击声中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叫声,那声音虽然还带着压抑,却如同炸雷般在方文达的耳边震响,他目瞪口呆,身子立时僵住了。   这哪里是简若明的声音,分明是欧阳美美啊!   方文达赶忙睁大双眼去看,只见在一头蓬松的长发遮掩下,欧阳美美脸sècháo红,正咬着薄唇,双眸紧闭,略略有些下垂的山峰在微微地颤动,她正处在极度的亢奋当中。   怎么会这样?   方文达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他呆呆地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那话儿似乎就缩小了许多,此时欧阳美美那张脸孔已经扭曲了,她微微一怔,随后猛地搂住了方文达,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娇喘着说:“老唐,别停啊,你……太厉害了……我要死了……啊,快呀……”   方文达比唐逸夫年轻了好几岁,又憋了一段时间,比唐逸夫厉害那是很自然的。他的**再次被欧阳美美的娇喘激发了出來,管他娘的是谁呢,老子先发泄完了再说。   想到这,方文达像发了疯一样,抱着欧阳美美用力地耸动起來,疯狂地向前撞过去,再撞过去……   就在方文达即将抵达高峰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大亮。   啊……欧阳美美失声尖叫起來。   床头,站着一个脸sèyīn沉,浑身**的唐逸夫!   原來是唐逸夫从市委办公大楼开完会出來,急吼吼地赶到了凯旋宾馆,从贵宾通道摸到了九楼,用欧阳美美给他的房卡打开了9006号客房的门,见房里开着灯,屏风门开了一条缝,还传出欧阳美美**的呻吟,不由得sè心大动,几下扒光了自己,从屏风门冲了过來,眼前的一幕却把他惊呆了。   方文达正骑在欧阳美美的身上,如野马般奔腾。   气急败坏的唐逸夫啪地按开了客房里的顶灯!   方文达呆若木鸡。   欧阳美美一把将呆住了的方文达从身上掀了下來,赤条条跳下了床,跪在唐逸夫面前哭泣。   方文达猝不及防,仰头从床上滚到了床下,那话儿在地上撅了一下,疼得他嗷地怪叫了一声,从此一蹶不振了。 正文 第230章 情不自禁   唐逸夫和方文达如何在客房里狗咬狗暂时不得而知。   黄天豹把方文达引走之后,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楚天舒从8006号客房里出來了,他和黄天豹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一直等到唐逸夫鬼鬼祟祟地进了9006号客房,只差笑出声來。   “谢谢你,三哥,我得走了。”   楚天舒与黄天豹回到了办公室。   简若明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似乎还在琢磨自己怎么会在这个一个陌生的地方。   楚天舒帮简若明穿上外套。   在黄天豹的引导之下,楚天舒和简若明迅速穿过大堂,出了凯旋宾馆。   黄天豹和楚天舒打了个招呼,又匆匆地返回了宾馆。   被寒风一吹,简若明的酒劲儿又涌了上來,突然打了个冷战,楚天舒见状,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   简若明愣了一下,却沒有拒绝,右手还不由自主地搂在了楚天舒的腰上。   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简若明就靠在楚天舒的肩头睡着了。   到了天逸小区,车停住,简若明被惊醒了。   “天舒,我们到哪儿啦?”   迷糊中,简若明问道。   楚天舒说:“明姐,你到家了。”   “啊……”   从出租车上下來,简若明双脚刚一落地,情不自禁地轻轻呻吟了一声,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明姐,你沒事吧?”   楚天舒一手抓着简若明的手臂,一手在给司机付账,问道。   “沒事。”   简若明轻轻应了一声,微闭着眼,摇了摇头说。   楚天舒有过醉酒的经历,见到她这个状态,知道是后劲儿上來了,让她一个人独自上楼恐怕勉为其难了。于是,他轻声问:“明姐,我送你上去吧。”   简若明“嗯”了一声,沒有推辞,她一只手抓住楚天舒的胳膊,另一只手提着她的小包,刚走了几步就有点支持不住了,差点跌倒。   楚天舒只得伸手揽紧了她的腰,轻声说:“明姐,小心点。”   简若明任由楚天舒搂着,头干脆靠在了他的胸前。   楚天舒低头嗅着她的发香,那波涛起伏的胸,在他的搀扶下颤抖。   “天舒,今天多亏你了。”   简若明话突然多了起來。   看样子,简若明还真喝得有几分醉了。   楚天舒说:“明姐,别说了,我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嗯,我知道,要不我喊你去干吗?有你在身边,我放心。”   简若明说完,冲楚天舒笑了一下,又把头倒在了他的身上。   到了门口,简若明从包里摸出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孔,楚天舒无奈地摇摇头,从她的手里把钥匙接了过來,打开了房门。   一进门,简若明顾不得换鞋,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楚天舒听到卫生间里传出來简若明的呕吐声,其间还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真醉了?楚天舒刚迈出一只脚又收了回來,甩掉了皮鞋,光着脚朝卫生间走去。   轻手轻脚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简若明正趴在拖把池旁伏首呕吐,长发低垂遮住了她的脸,卫生间里顿时酒气熏天。   楚天舒走上前,伸手轻拍着她的玉背。   “谢谢你!”   简若明强挤出一个笑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來,起來。”   楚天舒扶起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半架着來到卫生间的洗脸盆前,然后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浸透,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泪水和嘴角边的秽物。   起初,简若明还想伸手拒绝。   但是,在楚天舒不容抗拒的目光下,她微微叹息,闭上了眼睛,任由楚天舒替她清理。   眼前的简若明此时娇媚不再,脸sè惨白憔悴,酒席之前还神采飞扬的优雅女主任现在完全换了一个人,显得落寞而软弱。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一阵心痛。他搀扶着简若明出了卫生间,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是把简若明扶到了卧室的床上,她仰躺着的醉意朦胧的样子,让楚天舒对床上的简若明有了一点冲动。   “明姐,你躺着吧,我去收拾一下卫生间。”   楚天舒的酒劲儿也在涌动,他不敢继续留在卧室里,赶紧跑出來,冲进卫生间,趴在简若明刚才趴过的拖把池上,用力地呕吐起來。   不!明姐是我的领导,我不能对她有那种冲动!   楚天舒不断地告诫自己。   吐完了,楚天舒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儿,他仔细地把拖把池清理干净,又在洗脸盆上捧着手好好地洗了一把脸,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从镜子里看见,简若明站在了他的身后,正醉眼朦胧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姐,以后不能和他们这么喝酒了,男人们不讲形象,你不能跟他们一样啊。”   楚天舒转过身來关切地说:“更何况,方文达和欧阳美美他们根本不安好心……”   忽然,简若明清明的眸子开始显露出一丝丝迷离,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了下來。   楚天舒暗叹了一声,赶紧住口不语。他想起欧阳美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做女人难,做官场女人更难。要想在男人们肆虐的领地占据一席之地,自然要付出女人特有的代价。   “明姐,有句话或许我不该说。”   楚天舒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來:“你应该找个男人照顾你。”   听到这话,简若明哭得更凶了,玉肩抽搐,倒在楚天舒的肩上。   任何强势女人都有柔弱的时刻,简若明当然也不例外楚天舒的话触动了简若明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她何尝不想找个爱她能保护她的男人结婚生子,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   可是,初恋的男人背弃了她,官场的男人都是图谋她的美sè。   从政怎么多年來,奋斗到现在这个地步,所承受的压力和非议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败在他面前的男人包括黄如山在内,哪一个不在背后议论说:“哼,老子要有她那副脸蛋和身材,升得比他妈的还要快!”   简若明幽幽地说:“天舒,你知道吗,姐有多么的不容易?”   楚天舒说:“我知道,三十岁就能达到正处级的,整个青原也找不出第二个,明姐,你是最优秀的。”   “唉,”   简若明微微一叹,闭上眼睛道:“又有许多人在说,姐也是靠身体上位,否则的话,方文达也不至于会动那种歪心思……”   楚天舒拦住了她:“明姐,别说了,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就当他们在放屁!”   “不,我要说,我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女人。”   简若明伸出玉葱般是手指抓住了楚天舒的小臂,盯着他的眼睛,无助地问道:“天舒,你相信吗?”   楚天舒动情地说:“相信,明姐,我相信。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么优雅端庄。”   简若明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扑在楚天舒的怀里,恸哭失声。   男人的**就像荒野上的杂草,只要有一点点水分,就可以漫无边际的生长。即使是最卑微最软弱的男人,在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征服美女的信心也会剧烈地膨胀。   更何况,楚天舒本來就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男人。   楚天舒捧住了简若明的脸,低下头,说不清是谁主动,两张嘴巴贴在了一起。   简若明娇躯瘫软,不由得微微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   这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鼓励!   楚天舒几乎沒有迟疑,一手搂着她的柔腰,一手扣住她的后颈,舌尖加大了力度,分开她温湿的唇,深深探入了她的口中,尽情汲取着她的甜液。   与她亲吻的滋味,超乎想像的美好。   如果简若明拒绝或者反抗的话,楚天舒一定会半途而弃。   可是,简若明竟然配合将嘴唇张大了,她双目紧闭,脸红得如同火烫,脸上流露出楚天舒从未见过的娇羞之态。   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动物,楚天舒从來不是例外。   楚天舒忘却了简若明的身份,他急不可耐地松开一只手,伸向她丰满的臀部,简若明身体一震颤栗,下意识地扭动躲避,这却给了楚天舒更大的刺激,当他的手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臀部时,简若明顿时觉得自己心跳如鼓,阵阵天旋地转,几乎快窒息晕厥。   “不要……”   简若明移开了嘴唇,她的这个象征xìng的挣扎反而更像是一个祈求。她猛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如离水后不停挣扎翻滚的鱼儿,耗尽了全部力气,只剩下瘫软……   真的不能怪简若明的毅力不够或者酒后软弱,自从与王致远分手之后,她曾经在不少的午夜中醒來,痛苦肆虐着她的心灵,如梦魇般摧残她的**,折磨着她的灵魂,她身为一个女人,也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强壮男人的爱抚,尽管这种可怕的想法常常会令她羞愧难眠。   简若明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是的,变化先來自身体,随后传递到了心灵,感觉潜藏在体内的某股火焰正被楚天舒点燃,火苗忽闪忽闪的在往外冒。   楚天舒双手托住她,将她抱了起來,踉踉跄跄地冲向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一对年轻的身体,接下來所发生的一切都属于情不自禁,属于少儿不宜,属于楚天舒,也属于简若明……   老乡们,闭眼吧,你们什么都沒有看见! 正文 第231章 桃花五媚   床上仰躺着的简若明,丰满的胸,挺拔的胀满了薄薄的白sè羊毛衫,整个人犹如雨后的花朵,羞涩中含苞待放。 她看着他,醉眼朦胧。   他看着她,炽热多情。   楚天舒的嘴唇印了上去。   简若明的手先推了他一下,但很快也抱紧了楚天舒。   楚天舒疯狂的亲吻着简若明,她的身子颤栗起来,双手抱着他的头,嘴里发出低沉的呻吟。   楚天舒整个身体的酒jīng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真正抱住简若明的那一刻,就不只是受身体的驱使了,那份力量来自于心灵,后来他想,他的心灵其实也不纯洁,不是他不想纯洁,而是他真的纯洁不了。   某一个瞬间,楚天舒陷入了痛苦。   比他更痛苦的,是简若明。   男女之情,带给人的并不都是快乐,有时候,痛苦也是它的本真。   或者说,有一种痛苦也是幸福。   衣物除尽,楚天舒与简若明陷入了疯狂的激情之中。   两人在翻滚中完成了水ru交融的过程,他的动作忽慢忽快,忽轻忽重,她的颤抖忽起忽落,忽隐忽现,在他最后冲刺的那一刹那,她发出长长的呜咽,反手回抱住他的腰,两人同时发出了犀利的长吟……   cháo起cháo落,意境绝妙。   “明姐,你竟然是处……”   楚天舒把头低下,心中一阵震颤,她的身下竟然是一片嫣红。   桃花,又见桃花!   “天舒,你相信了吧,姐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的女人!”   简若明还在微微的喘息,脸上的妩媚令人陶醉。   楚天舒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她的耳畔喃喃轻语:“明姐,我相信你……但是,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简若明侧过身来,脸上红霞飞舞,嗔道:“都是你……”   说着,她双手紧抓住他的脊背,细长的指甲用力抓挠,在楚天舒的后背上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我痛,你也要一起痛。”   简若明叫道。   楚天舒抚着她的后背,喃喃地说:“明姐,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简若明停止了抓挠,伏在楚天舒的身上,发出了一阵啜泣。   “明姐,你……”   楚天舒吃了一惊,他以为简若明后悔了,生气了。   “楚天舒,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简若明又推又搡,脸上的泪水飞扬,表情说不上是苦痛还是快乐。   发泄完了,简若明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把绾住头发的发卡卸下,一头浓密的头发顿时蓬松开来,像一股黑sè的瀑布泻下。   她换上拖鞋,摆着细细的腰肢,扭身下了床。   “明姐,我帮你。”   楚天舒yù起身相扶。   简若明却娇喝了一声:“闭眼,不许看!”   “好,好,我闭,领导不批准我绝不睁开。”   楚天舒老老实实闭上了眼。   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楚天舒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偷偷地往卫生间扫过去,只见简若明的身影被灯光投shè到玻璃上,玻璃上展示出一幅优雅的女人裸*体剪影。   楚天舒的目光不由被吸引了,呆愣地看着卫生间半透明玻璃上的剪影,脑子一片混乱。   薄薄的玻璃,既不透明又能看得清里面的人影,这朦胧中的美丽,就有着别样的诱惑。   高挺的鼻梁、小巧的下巴、细细的腰肢、耸立的山峰和弯曲的臀部,简若明的身体本来就是一道玲珑完美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那一头披散的长发像柳枝一样不时来回摆动,更为灯下的身影增添了一股飘逸的气韵。   楚天舒心底涌起一股冲动,他挥起一只手臂,朝卫生间喊道:“明姐,明姐,把门开开吧!”   大概里面有水声的缘故,简若明没有听清楚天舒的喊声,却看见他在朝她挥手,她凑到落地玻璃前问:“怎么了?有事吗?”   楚天舒一边喊,一边挥手示意。   简若明怎么也猜不到楚天舒的意思,便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探出脑袋问:“你怎么啦?”   “明姐,把门打开吧!”   一听是这个意思,简若明扭捏起来:“不,人家洗澡呢。”   “打开门影响你洗澡吗?”   “影响,就影响。这不是众目睽睽吗?”   楚天舒笑了:“什么众目睽睽?三人成众嘛,我这才一双眼睛,怎么就众目睽睽了?你也太夸张了吧?”   这个时候,简若明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会撒娇,会羞涩,也会调皮,她见楚天舒一定坚持,无奈,只好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了,她看见楚天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嗔道:“看够了没有?想不到你也是个登徒子呢!”   浴池里的水放满了,简若明小心翼翼走进了浴池里,她弓起的脚背在楚天舒眼前掠过,划出一道弧线,楚天舒心里就像有一根弦被拨响,发出一阵轻微的悸动。   忽然,简若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楚天舒如脱兔一般,赤着脚冲进了卫生间,在简若明身体倾斜的一瞬间,扶着了她的娇躯。   又惊又喜的简若明,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喊:“呀……”   话音未落,楚天舒已经跳入了水中,浴池里溅起一大片的水花,漫出的水把简若明搁在池边的梳子给冲到了地下。   简若明探出身子去捡梳子,却被楚天舒一把抱住,她的脸被他扳过来,两人嘴对嘴地热吻起来。   简若明开始还带着挣扎,后来担心脚下滑倒,便一只手撑着浴池壁,另一只手不得不将楚天舒的颈脖子环住,这样,她的身子和他贴得紧紧的,这让楚天舒的冲动更加强烈起来。   两个人终于倒在浴池里,即使在倒下的时刻,楚天舒搂住简若明的双手依然没有松开,在没入水中的一刹那,简若明感到了楚天舒的进入,她“哦”地又叫了一声,险些将一口水喝进嘴里。她气恼地用拳头捶打他的背,可楚天舒却越发地使劲,简若明的意志撑不住了,她“哦、哦”地大声叫了起来,脸上cháo红,身子像发烫的鱼一般在水里颤抖……   事毕,简若明捶打着楚天舒把他赶出了浴池。   楚天舒擦干全身的水珠后回到了床上。   简若明把门关上,又重新放了一池水,认认真真地洗起澡来,洗过后,然后用一条浴巾随意一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电吹风吹干头发。   激情褪尽,理智再次占据了主导。   这是我盼望已久的结果吗?她呢喃着问自己,看着镜子里那个chūn水盈盈的女子,想着刚才的疯癫,脸上逐渐升起了一抹迷醉。   镜子里的出浴美人身材高挑,曲线玲珑,肌肤柔嫩,黑发如墨,脸sè酡红,皮肤白皙,好一幅chūn意盎然的水墨丹青……   简若明的眼睛再次湿润,水雾弥漫,明亮的镜子上渐渐蒙上了水汽,镜中人影模糊,摇曳不清。   简若明伸手轻拭,曼妙的影像只停顿了三秒钟,而后再度消失。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你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   “不……”   她立即惶恐地摇头,她再一次扪心自问:“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患得患失?他大几岁又怎么了,难道你还想嫁给他不成?你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吗?他呢,能放弃他的奋斗吗?”   这是简若明有生以来的第二次迷茫。   第一次是与王致远的分手,那一次是失魂落魄。   这一次,却是灵魂的拷问!   不!这只是一场yīn差阳错的酒后乱情!   简若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如玉珠般滚过脸颊,跌落在jīng致的瓷砖上,摔得粉碎。   正当简若明陷入心灵莫大的折磨时,门外的楚天舒忍不住过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明姐,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简若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卧室衣柜里有我的内衣和浴袍,给我递一套进来。”   楚天舒屁颠屁颠地小跑着,又转回来问:“你要什么颜sè的?”   简若明咬唇低声道:“随便,你挑你喜欢的。”   “哦……我喜欢桃红的。”   不多时,楚天舒再次敲门:“拿来了,开门吧。”   卫生间的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伸出一条洁白圆润的玉臂,动作飞快地伸出,缩回,关门。   楚天舒站在门外怅然若失!   这意味着,简若明不愿再与他赤诚相对!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透着雾蒙蒙地光影,水蒸气逐渐消散后,简若明穿衣的一个个肢体动作都清晰地映在玻璃上。   楚天舒仰首长叹:那举手抬足的妙曼姿态和曲线玲珑的身段,只能隔着磨砂玻璃再看上这么一眼了。   简若明穿衣的过程显得非常的漫长,短短的可能只有十几分钟,在两人的感觉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都在痛苦地挣扎煎熬。   要想在激情之后就立即翻过这一页,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啊!   楚天舒默默地穿上了衣服,走到卫生间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说:“明姐,我,走了!”   “等一等!”   简若明眼含热泪冲了出来,实际上她早已穿好了衣服,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走出卫生间的门。 正文 第232章 能掐会算   简若明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站在了楚天舒的面前,她颤抖着声音说:“天舒,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做了一个梦,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明姐,我……”   简若明伸出食指搁在了楚天舒的嘴唇上,低声说:“天舒,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答应姐就行了。”   “嗯。”   楚天舒重重地点了点头。   优雅的笑再次浮现在简若明的脸上,她伸开双臂,说:“来,抱抱。”   楚天舒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将简若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犹在迷迷糊糊之际,简若明送上了她温暖湿润的香唇。   楚天舒又一次头晕目眩,但很快便开始全心享受这难得的香艳之吻,估计也是最后的告别之吻。   唇分。   楚天舒意犹未尽,身体和心同时在颤抖,他的抚摸着她的蓬松秀发,手指轻绕出无限的缠绵。   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   此处无声胜有声!   楚天舒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丹桂飘香,也不知道是怎么昏昏的睡去,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楚天舒抓过手机,看了一眼,说:“师姐,嗯,早上好。”   “喂,天舒,该起床了。”   电话中传来的是吴梦蝶的声音。   “哦,昨晚上喝了点酒。”   楚天舒含糊着说。   吴梦蝶笑了:“呵呵,不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哪里?”   楚天舒终于彻底地清醒了。“师姐,有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我才不会打扰你的美梦。”   这就是吴梦蝶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天舒,你帮我把上次说的那个大师接过来吧。”   “师姐,哪个大师?”   楚天舒又糊涂了。   “哈哈,看来真是喝多了。”   吴梦蝶说:“就是上次你和冷雪在秀峰山上碰到的那个道士啊。”   “师姐,你说的是他呀,”   楚天舒想起闻家奇那副毫不起眼的模样,也笑了:“呵呵,他真不是大师,至多只是一个算命先生。”   吴梦蝶问道:“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马上和他联系。”   楚天舒坐了起来,却感到了一阵寒冷。   晨风徐徐,窗帘微动,阳光透过缝隙渗透进来。   “好!我等你消息。”   吴梦蝶挂断了电话。   楚天舒这才想起来,在受伤住院的时候,吴梦蝶曾经跟他说过,凌云集团有一位元老级的老古董,曾经与鲲鹏实业相勾结,yù利用仪表厂的竞购失败迫其从总裁的宝座上让位于他的儿子。   因为这位老古董非常迷信,一直在凌云集团散布“牝鸡司晨,家道中落”的言论,吴梦蝶跟楚天舒说过,要借助一位“大师”的力量,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估计她现在忙完了仪表厂竞购成功的相关事项,要腾出手来清理门户了。   楚天舒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将早餐放进了微波炉,便与闻家奇打通了电话。   刚接通,闻家奇就大笑了起来:“哈哈,今天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叫。兄弟,你给我带来好运了。”   “嘿,老兄,人家都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我看你是一句话都离不开本行啊。”   楚天舒与他开起了玩笑:“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卖弄吗?”   “不,不,不,我这不是卖弄。”   “那是什么?”   楚天舒追问道,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闻家奇那摇头晃脑的模样。   “嘿嘿……”   闻家奇讪笑着卖起了关子。   “天机不可泄露!”   楚天舒和闻家奇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不能说他一点儿道行都没有。   楚天舒吃着早餐,想着闻家奇的得意劲儿,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开车,出城,轻车熟路,很快就抵达了闻家岭连接公路的小路口,闻家奇的儿子闻达跨在摩托车上正等着呢。   楚天舒上一次和冷雪造访闻家岭是夜里,大白天的旧地重游,又是一番感觉。   闻家岭坐落在秀峰山脚,背后是一片茂林密竹,前面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即便在冬季,也是绿水青山,风光秀丽,一排排低矮破旧的砖瓦房星罗棋布,倒也有几分古朴的味道。   摩托车开到闻家奇的家门口,闻家奇已经笑眯眯地迎在了门口。   楚天舒一进门,闻家奇的老婆闻大嫂就端上了糖水卧鸡蛋。   这是当地招待贵客最隆重的礼节。   楚天舒用汤勺小口吃着,一眼瞥见门口靠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背包,旁边摆着一小捆发黄的书籍,便诧异地问道:“闻达今天就要去学校啊?”   闻家奇摇头,微笑不语。   “闻大哥,那这是要干什么?”   楚天舒用汤勺指着背包和书籍问道。   闻家奇慢条斯理地说:“等你吃完了,我跟你走啊。”   “什么?”   楚天舒吃了一惊,手里的汤勺与瓷碗碰出了一声脆响。他脑子里盘算道:我才刚接到吴梦蝶的电话,谁又会这么快通知到闻家奇呢?   冷雪?应该不会,她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人,没有吴梦蝶的指示,任何事情都不会随便往外说,何况她连闻家奇家里的电话都没留。   楚天舒故作镇定,有意问道:“闻芳呢,过节没回家?”   “没有呢,”   闻家奇没说话,闻大嫂抢着回答:“芳芳说,放假期间医院里缺护工,她又接了一个活,就不回来了。她说,反正过年要回的,元旦就不回了。”   “哦,你家闻芳真懂事。”   楚天舒嘴里夸奖着,又假装着随口问道:“她什么时候给家打的电话呀?”   “放假前一天吧?对吧,她爸?”   闻大嫂有点不太确定,又去问闻家奇。   “没错。”   闻家奇笑道:“嘿嘿,小楚,你也别多问了,快点吃,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楚天舒真有点不敢相信:莫非他真有能掐会算的神奇!   “闻大哥,你还知道点什么?”   干脆,楚天舒把疑问直接问了出来。   闻家奇得意地说:“嘿嘿,我还知道,我时来运转要发财了。”   “你呀,又开始说梦话了。”   闻大嫂白了他一眼,说:“从我嫁给你那天起,你就跟我说,你要发财的,你要发财的,发到现在,我一分钱的财也没看到。”   “哎,要不怎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   闻家奇不屑地说完,又看了看楚天舒,说:“这不,小楚今天来,就是接我去城里发财的。”   “真的?”   闻大嫂两眼放光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点头,说:“我是来接他去省城的,不过,发不发得了财,还得看闻大哥的本事了。”   闻家奇继续故弄玄虚:“嗯,这不看我的本事,是看我们家的风水。”   楚天舒也来了兴趣,问道:“你们家的风水决定了你能发财啊?”   “那是,”   闻家奇从书捆里抽出一本书来,端在手里,拿出他风水先生的架势,一走一晃地说:“你看,相书上说,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闻家奇边说边走到门口,将手里的书背在身后,指着远处的秀峰山和近处的小河,神气活现地说:“老弟,你来看,我这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水聚财,风又吹不走,我想不发财都难啊。”   楚天舒走在闻家奇的身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冷不防把他手里的书抢了过来,举到眼前一看,不由得大笑起来:“闻大哥,你这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他将手里的书举到闻家奇的眼前,说:“闻大哥,你看看,这书是说什么的?”   闻家奇面红耳赤,扑过来就要抢楚天舒手里的书。   楚天舒一闪,躲过闻家奇的这一扑。   原来他手里拿着书是郭璞的《葬书》是一本推说墓葬风水的相书,闻家奇拿来作为印证他发财的理论,自然是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   见楚天舒看穿了自己的装神弄鬼,闻家奇顿觉汗颜,他低声争辩说:“虽然推演的地点略有不同,但原理还是相通的嘛。”   楚天舒也没有太过追究,把手里的书还给了他。   闻家奇明白楚天舒的用意,是给他在老婆孩子面前留了面子,他接过书来,又把它塞回到了书捆之中。   收拾停当,闻家奇看了一下天sè,催促楚天舒快走。   闻大嫂早已习惯了闻家奇经常出家门,也没多少什么,只交代了几句到了省城好好照顾闻芳,家里不用惦记,抽空来个电话就好。   再出门,闻达骑摩托车带了背包和书捆行李等先走,楚天舒和闻家奇徒步跟着。   “闻大哥,你实话跟我说,你是怎么猜到我要带你去省城发财的?”   闻家奇翻了一下眼睛,说:“哎,不是猜,是掐算。”   楚天舒停住脚步,笑着说:“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不带你去,看你怎么发财?”   “嘿嘿,别,别,别,”   闻家奇挠了挠腮帮子,说:“老弟,我是这么想的,你要是没事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   楚天舒问道:“我有事就一定是带你进城去发财吗?” 正文 第233章 北宋奇书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闻家奇看了他一眼,说:“上次你不是跟我开玩笑说,让我到城里去摆个小摊算卦测字,保管比窝在山沟沟里过得好吗?还说,凭我的本事,说不定能混成个半仙来看书网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牢牢的。”   经闻家奇一提醒,楚天舒才想起来,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当了真,怪不得接了自己的电话,闻家奇连行李都准备好了。   不过,楚天舒也觉得,以闻家奇的机敏,如果能帮助吴梦蝶摆平凌云集团的老古董,必然会在临江商界引起轰动,假以时rì,或许能成为相术界的一朵奇葩。   等到上了车,闻家奇才嘻皮笑脸地问:“兄弟,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去发财啊?”   楚天舒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说:“闻大哥,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就没算出来我要带你去哪发财呢?”   “嘿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楚天舒发现闻家奇居然还会不好意思,他磕磕巴巴地说:“我这点雕虫小技,在别人面前可能还能蒙混几下,在你老弟面前……嘿嘿,实在不足为奇了。”   楚天舒没有继续卖关子,便把凌云集团的女老板吴梦蝶要请他去装神弄鬼对付老古董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闻家奇听了连连摇头:“兄弟,你送我回去吧,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孤陋寡闻的,就在这四里八村的还能胡诌几句,哪里上得了这么大的台面呢。”   楚天舒笑着说:“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既然你上了我这辆贼车,下不下得去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   闻家奇头上冒出汗来,揪着衣袖子不住地擦。   楚天舒暗暗自责,不该这么早就把底透给他,还得巧舌能辩的闻家奇如此的紧张。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要想办法让闻家奇放松下来并建立信心,否则到了吴梦蝶面前还是这么个状态,怕是连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了。   想到这,楚天舒便问道:“闻大哥,你怎么干上这个行当的?”   “生活所迫是一个方面,个人喜好又是另一个方面,”   说到他熟悉的话题,闻家奇稍稍放松了一点,说:“再就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守在家里的老人孩子,也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点安慰。”   “要想自圆其说,你总还得有点理论基础吧。”   楚天舒说:“例如,你披上一件道袍,这也是给人家一种心理暗示吧。”   “嗯,不瞒你说,这也是我家祖传的一门手艺,传到我爷爷那辈闹文化革命,我父亲死活不肯学,爷爷怕失传了,就偷偷传给我了。”   闻家奇眉飞sè舞,似乎忘记了还有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他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一摞书说:“那些书,不少可能都是孤本,其实,里面说的并不全是迷信,多琢磨琢磨,也有一些道理。”   “呵呵,看来你不是那种一般的江湖术士,不仅得到了真传,还有理论基础。”   楚天舒夸奖了闻家奇一番,又开玩笑说:“闻大哥,你帮我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我是凶是吉,会有什么好事,又会有什么难事?”   闻家奇不愧是一个有着敬业jīng神和浓厚兴趣的相士,听说楚天舒请他看相,掩不住的喜不自禁,聚jīng会神地仔细端详了楚天舒侧面一番,说:“呵呵,我先说一喜……”   闻家奇只说了半截子话,这是他的老套路:吊胃口。   楚天舒扶着方向盘,笑眯眯地问道:“何喜之有啊?”   “你昨晚上,嘿嘿,又那个啥……”   闻家奇似乎还有点不太放心,又探起身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楚天舒的全貌,还掐着手指头盘算了一会儿,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了一通拗口的理论,这才一本正经儿地说:“小楚,你昨晚上走桃花运了。”   “为什么?”   楚天舒手一抖,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辆偏离了车道,惊得慢车道上的一辆卡车使劲按响了喇叭。   ***,昨晚上自己与简若明一起做的美梦,他是真看出来了还是胡乱猜测的?   闻家奇得意地眯缝着眼,摇头晃脑地说:“我看你红光满面,眉宇间chūn意荡漾,这是典型的桃花运当头的征兆嘛。”   楚天舒未知可否,却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我昨晚上走了桃花运呢,难道这不可能是我今天要走桃花运吗?”   “不!”   闻家奇很肯定地说:“你现在印堂间有黑云上浮,桃花运已经离身,怕是要有麻烦了。”   “哈哈,老闻,你这还是老招数嘛。”   楚天舒大笑起来,他摇摇头说:“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跟我说,这麻烦不大也不算小,还可以逢凶化吉。”   “小楚,在你面前骗口饭吃真是不容易。”   闻家奇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说:“世上的人要都像你这么聪明,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也不尽然,”   楚天舒也没有作太多的掩饰,他问道:“你说我昨晚上走了桃花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嘿嘿,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闻家奇笑着说。   楚天舒用手摸了一下脸,不解地问道:“我这脸上写了走桃花运几个字吗?”   “基本上写了,”   闻家奇又瞟了一眼那一摞书,神秘地说:“我手头上有本北宋奇书,据说是一个叫三王柳的奇士写的,上面详细记录了西门庆上百次完事之后的表情和神sè,后来,他就可以从西门庆第二天的脸上看出来,昨晚上他做没做那事,做了多少次等等,书中记载说,基本上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根据这本书的描述,也给很多人掐算过,从没有失过手。”   “哈,还有这等好书,哪天借我看看。”   楚天舒没有和闻家奇在准确与否上多纠缠,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你又凭什么判断我会遇到麻烦呢?”   “这个……”   闻家奇眼珠子转了几圈,问道:“你这次带我去省城,要不要遇到你的假冒女友冷雪?”   楚天舒随口答道:“应该会吧。”   闻家奇说:“我也就是据此猜测你会有麻烦。”   “为什么?”   “你想啊,你昨晚上走了桃花运,冷雪要是感觉出来了,能不找你麻烦吗?”   闻家奇很认真地说:“书上说,女人的直觉是很敏感的,尤其在男女之事上面。”   “你这又是胡扯。”   楚天舒强硬地反驳道:“你也知道,我们只不过是临时假扮的男女朋友,我走我的桃花运,她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呢?”   “咳咳,”   闻家奇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到我家里的时候,虽然灯光有些暗淡,但是,我从你们两个脸上都看出来了,你们有过肌肤之亲,唉,她不找你麻烦才不正常呢。”   听了闻家奇这番话,楚天舒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闻家奇有着一定的相术理论和实践,完全可以被包装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周易大师,帮吴梦蝶清理门户;担忧的是,一会儿见了冷雪,会不会真像他说的会有麻烦。   经过这一轮的交谈,楚天舒对闻家奇察言观sè随机应变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他说:“闻大哥,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多的推断是正确的,但是,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提高其准确xìng的呢?”   “三王柳的这本奇书里并不仅仅记录了房事征兆,也讲了很多的道理。他说,事物皆讲因果,但是,在因果之间我们容易忽略一个缘。这么说吧,我在地里种下了一颗瓜子,这是因;有因便会有果,很自然到了秋天它就会结下一个瓜。但是,这个因果之间还取决于缘。缘是什么呢,是rì光、水份、肥料、人工的培育等等,它会影响到瓜子的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我们做相师的,就是通过这其中的缘来推断之后的果,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闻家奇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是那般娴静,虔诚,如深潭之石,足以看出他对自己所掌握的理论深信不疑,这也是他对自己推断准确xìng的信心所在。   “闻大哥,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能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吗?”   “好。”   闻家奇口若悬河地说:“例如,你昨晚上走了桃花运,这是果,而你脸上留下的痕迹就是缘;再比如,你和冷雪此前有过肌肤之亲这是因,你昨晚上走了桃花运这就是缘,所以,我就推断你今天会有麻烦这个果。有因有果更有缘,我推断的准确xìng就大大提高了。”   楚天舒想想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不甘心,又问了一句:“如果今天冷雪没找我麻烦,你又怎么解释呢?”   “这太好解释了,”   闻家奇眉飞sè舞地说:“没有人希望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对吧?你现在担心冷雪找你的麻烦,可后来她根本就没找你的麻烦,你心理上感觉很轻松,你还会反过来找我的麻烦吗?”   “呵呵,应该不会。”   楚天舒想了想说:“如果我真遇上麻烦了,又该怎么解释呢?”   / 正文 第234章 神奇大师   “这就更好了。”   闻家奇得意地说:“假如你真遇上麻烦了,你就会产生一种心理暗示,这个闻家奇还有点本事,看來这麻烦还得请他帮忙來解决。小楚你意志坚定,可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换做那些疑神疑鬼的人,多半会对我言听计从。”   楚天舒不得不承认闻家奇的这套说话有道理。   闻家奇说得高兴,又继续说:“其实,麻烦还是个小事,如果我推断你有病有灾,而且还被我言中了,你是不是更着急,恨不得我说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   “嗯,有这个可能?”   楚天舒笑问道:“闻大哥,但是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讲吗?这你要是说错了,人家非要找你麻烦不可的呢。”   “沒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说人家有病呢?”   闻家奇笑道:“呵呵,我跟爷爷还学了点中医,望闻问切的技巧也懂得一些,小病小痛跌打损伤什么的,也能治得了。”   楚天舒又大笑起來:“哈哈,你就通过算卦测字看面相故弄玄虚,骗取人家的信任和钱财,对吧?”   “信则灵,心诚则灵。”   这回闻家奇沒有随着楚天舒一起笑,他说:“平常大家都注重一个果,手到病除,谁会太在意那个故弄玄虚的缘呢。”   楚天舒点头赞叹道:“嗯嗯,闻大哥,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的,根本不用怕那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   当着楚天舒的面谈了这么多,闻家奇也感觉到他所作的一些推断得到了楚天舒的默认,从而增添了更多的轻松与自信。   一路上边走边谈,楚天舒了解到,闻家奇不仅读过他爷爷留给他的不少奇书,也从他爷爷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中医知识,他的方式治过病救过人,所以,在附近村落中得了个半仙的美名也不光是靠耍嘴皮子,还有些真功夫。   楚天舒开着车过了高速收费站,将车靠边后,正准备给吴梦蝶打电话,东张西望的闻家奇突然笑道:“小楚,你的麻烦來了。”   “什么?”   楚天舒停止了拨号,抬起了头,顺着闻家奇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远的前方,一辆车停靠在路边,站在车旁边的正是冷雪。   冷雪带了副墨镜,齐耳的短发很随意地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庞。   要说闻家奇的目光真够锐利,他只和冷雪见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在夜间,而且装束和现在相差很大,他却还是能一眼就认了出來。   楚天舒收起了手机,将车缓缓地停了过去。   冷雪迎了过來。   楚天舒下车,与冷雪握了握手。   冷雪看见了闻家奇,便上前问候:“闻大师,你好。”   闻家奇一愣,还在左顾右盼,好像冷雪是在和别人打招呼一般。   楚天舒笑了,轻轻推了他一下,说:“老闻,你看什么看,冷雪喊你呢。”   “我?”   闻家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问道:“我是闻大师?”   “对!”   冷雪说:“我们吴总说了,从现在起,你就是闻大师了。”   闻家奇看着楚天舒,讪讪地笑了。   冷雪一摆头,说:“你们上我的车。”   “为什么?”   楚天舒拎着车钥匙,问:“那我这车呢?”   “你这车有点招眼。”   冷雪说:“你不用管了,会有人帮你开回总部的,我带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楚天舒帮着闻家奇把他的背包和那摞书搬到了冷雪的车上。   车沒有进城,而是上了绕城的三环线,穿过临江大桥之后,下了三环线,來到了临江市北边的经济新区。   临江市经济新区原先也是杂草丛生的市郊,经过几年的开发改造之后,已经成为了一座道路宽阔,高楼林立的新城。   一路上,冷雪只偷偷看了楚天舒几眼,本來她的话就不太多,加上车里还坐了一个观察能力极强的闻家奇,所以,一路上冷雪都一直在默默无语地开着车。   由于闻家奇已经猜透了两人之间有过一段过往史,楚天舒也沒敢多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焕然一新的景象,联想到青原市的江北还是一处蛮荒之地,深深地感到了青原市与临江市之间的巨大差距,如果再不抓紧实施开发改造,这个差距将会进一步拉大。   想着王少磊前天晚上在青莲江大桥上提到要筹建江北开发区,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一展身手,楚天舒不由得热血沸腾,心中涌起跃跃yù试的冲动。   车从主干道拐进了一条宽大的辅道,几分钟之后,在一个jīng致典雅的小区门口停了下來。   小区的名字叫“世外桃源”冷雪在门前刷了卡,门口的栏杆自动地抬起,车才驶进了小区。   小区里是一栋栋独体的别墅,这也是经济新区独有的特sè。   主城区里土地是稀缺资源,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建这种高档的独体别墅。   令楚天舒意外惊喜的是,在这里,他见到了久违的谭玉芬、张盈盈和盈盈爷爷,还有那个机灵可爱的小凌锐。   看上去,谭玉芬的脸sè比在简易宿舍时红润了许多,jīng神也振奋了许多。   张盈盈与凌锐年龄差不多,两个孩子在一起嬉戏、学习、玩耍、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建立了较深的友谊,张盈盈明显比以前也活泼开朗了不少。   盈盈爷爷身体比以前强健了一些,但情绪相比与谭玉芬和张盈盈,相对低落一些,楚天舒还在责怪冷雪沒有事先告诉他,害得他一点儿礼物都沒给老人和孩子带过來。   张盈盈乖巧地说:“小楚叔叔,我们什么都不缺,真的。你來看我们,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谭玉芬也说:“是啊,小楚,都是自家人,还讲那些客套做什么?”   盈盈爷爷拉着楚天舒问了好多的人和事,当他得知凌云集团已经投入资金将所欠的医疗保险等费用补齐了之后,一连声地说了好几个“好”又听说凌云集团还将投入了一千万的培训基金,吸纳下岗工人再就业,更是激动得满眼的泪花,一个劲儿地说:“好哇,大家都有指望了。”   楚天舒很怕一不小心会提及张伟的死,为了转移盈盈爷爷的情绪,他把闻家奇拉了过來,介绍说:“老爷子,这可是全市有名的风水大师,算卦测字看面相样样jīng通。你要有什么烦心事,他都能帮你算出來,解决掉。”   老年人对于风水先生总是有兴趣的,他连忙给闻家奇让座,又打量了他几眼,突然说:“大师,你帮我看看,我这身子骨还能活几天?”   大家谁也沒有想到盈盈爷爷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題,已经把闻家奇隆重推出了,再要阻拦解释似乎又不合适,楚天舒、冷雪和谭玉芬便都看着闻家奇。   闻家奇倒也不慌张,像盈盈爷爷这把年纪的老人他接触过不少,一回到他的老本行上,脸sè的神sè都炫耀着光芒,他先端详了一番老人的面相,又拉着他的手仔细地看了看,搬起手指头,皱起眉头,摇着头说:“老伯,您老身子骨虚呀。最近胃口不好,心肺功能也不太正常,嗯,肾脏负担最重啊。”   盈盈爷爷和谭玉芬、冷雪听了,都暗暗称奇。   大师就是大师,这算得太准了。   楚天舒留了个心眼,发现闻家奇用的中医把脉的手法,对于病情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   闻家奇说的这一套,目的是要取得老人的认同,他后面说出來的话老人才能确信无疑。   果然,他说完了老人的身体状况后,紧接着说:“不过,您这身子骨也无大碍,只要您放宽心,不急不躁,不烦不恼,将來您还要享您孙女的福呢。”   这么一说,盈盈爷爷本來已经严峻的脸sè松弛了下來,嘴角边露出了笑容。要享上孙女的福,那至少还有二十年吧?   谭玉芬紧张的心放了下來,好奇心有浮了上來,她笑吟吟地故意问道:“大师,谢您吉言,那您倒说说,他孙女怎么就一定会有福气呢?”   “大嫂,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闻家奇掐着手指,正sè道:“此女rì主有气,生在chūn天,上等甲木富贵面相;虽少时命运多桀,但祖辈积有yīn德,当佑其机缘,得贵人相助,好人庇护,rì后定有后福,贵不可言。”   闻家奇一番花言巧语,老爷子和谭玉芬自是笑逐颜开。   冷雪在一旁听了,却有些着急,她指着正在院子里与张盈盈嬉戏的凌锐,问道:“闻大师,你光说了丫头,你再看看那小子又是什么命数呢?”   楚天舒悄悄拉了冷雪一下,那意思是让她不要再横生枝节。   冷雪沒有理会,还盯着闻家奇不放。   闻家奇朝外面的孩子看了几眼,又闭着眼掐指比划了一番,突然眼睁开shè出令人心悸的光亮,说:“此子五官端正,头大,鼻大,嘴大,耳大,眼睛也大,难得一见的富贵之相啊。”   说到这,闻家奇站了起來,从他收藏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來,匆匆地翻阅起來,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闻家奇这一番煞有介事,倒是更激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正文 第235章 麻烦大了   只有楚天舒冷眼旁观,估摸着闻家奇表演得差不多了,催促道:“大师,你别光在那里翻书惊叹,总要说出个道道来啊。 闻家奇把头摇得想拨lang鼓,说:“从相书上看,此子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这会儿,谭玉芬招呼道:“好了,好了,小楚,你和大师跑了大半天了,先吃饭吧。”   冷雪和谭玉芬去厨房忙乎,老爷子去院子里招呼俩孩子,楚天舒把闻家奇拉到一边,问道:“老闻,你又故弄什么玄虚?”   闻家奇小声说:“小楚,我看老爷子和大嫂眉目间还存有悲戚之sè,想必是最近遭遇了大的变故,所以要先宽了他们的心,让他们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丫头身上,就不会再陷入悲痛之中不能自拔了。”   “嗯,谢谢你。”   楚天舒点头称是,暗道:这个闻家奇还真是不简单,对他的底细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被他的这一套理论和手法蒙蔽住。   楚天舒又问:“那你对那个男孩子怎么就只说一个贵不可言,就不肯说理由呢?”   闻家奇笑道:“嘿嘿,需要听理由的人又不在,我现在说了,岂不是自作多情,多此一举。”   楚天舒又问:“那你怎么认定这两孩子将来会大富大贵呢?”   闻家奇指了一下窗外,说:“小楚,你坐在车上想心思可能没注意到。你看看,与这个小区一墙之隔便是临江市外国语学校,这俩孩子聪明伶俐,从小就接受正规的高档教育,哪里有不成材的道理呢。”   一直对闻家奇那一套不屑一顾的楚天舒终于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怪不得当下有一大帮子人,把周易风水上升到了一门学问的高度在研究,更有很多官场商界有头有脸的人对此深信不疑,这其中的确有其可取和合理的地方。   想到这,楚天舒很诚恳地建议道:“老闻,你一路上的表现证明你确实具有成为一名大师的潜质,我推荐你抓紧时间把商场和官场上的事情好好琢磨一下,估计要不了多久,你真有可能会成为轰动省城的大师级人物。”   “小楚,有你这么一个评价,我心里多少踏实些了。”   闻家奇拱手笑道:“哈哈,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应该算是慧眼识英才的伯乐。”   楚天舒也笑了,说:“哈,那我们先说好了,rì后你发达了,我再找你算卦测字,你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了,还不能收我的辛苦费啊。”   闻家奇忙答应道:“岂敢,岂敢,好说,好说。”   楚天舒瞟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冷雪,低声问道:“哎,老闻,你不是说她会找我的麻烦吗?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闻家奇信誓旦旦地说:“不仅是真的,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麻烦大了。”   楚天舒一惊,抓住了闻家奇的胳膊,说:“怎么回事?老闻,你得给我说清楚。”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得,闻家奇又耍起了他的老一套!   楚天舒还想不依不饶,冷雪看了他们一眼,说:“老楚,你和大师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呢?”   楚天舒忙说:“没说什么,我在向大师讨教呢。”   冷雪说:“老楚,先让大师吃饭吧,下午梦蝶姐还有安排呢。”   楚天舒无奈,只得拖着闻家奇来到了饭厅。   两个孩子洗完手,坐在了餐桌旁,规规矩矩地等着。   谭玉芬扶着老爷子坐了,又招呼楚天舒和闻家奇快坐下,几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又边聊。   原来,在凌云集团获得仪表厂竞购权的当天晚上,冷雪将老爷子、谭玉芬和张盈盈接了出来,秘密安置在这个世外桃源般小区里,凌锐和张盈盈就在隔壁的外国语学校就读,谭玉芬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冷雪负责他们的安全保护,老爷子在这里休养身体,过起了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被闻家奇故作神秘地鼓动了一番,楚天舒这顿饭吃得不够踏实,不时要偷眼看看冷雪,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可是,冷雪的神sè与以往并无二致,这让楚天舒对于闻家奇的断言再次产生了怀疑。   吃完饭,谭玉芬给老爷子和楚天舒、闻家奇泡了茶,又忙着收拾碗筷,冷雪则让凌锐和张盈盈去了书房,按照作息表,他们上网看书活动一下,就应该午休了。   等到谭玉芬把厨房收拾干净,又督促孩子们睡了,接闻家奇的车就到了别墅门口。   来人是凌云集团战略投资部的经理,上次陪吴梦蝶去参加竞购与楚天舒早已熟悉,他与楚天舒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闻家奇出去了。   楚天舒和冷雪送出了院子。   临上车的时候,闻家奇还偷偷地对楚天舒眨巴了几下眼睛,那意思好像在提醒楚天舒:麻烦要来了,你小心啊。   “他们去哪了?”   楚天舒问。   冷雪说:“梦蝶姐另外给闻大师安排了住处,说要让他先熟悉情况,更换装束,相当于封闭训练吧。”   楚天舒说:“师姐看来是没空,那我就先回去了。”   冷雪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说:“老楚,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难道又被闻家奇说中了?楚天舒点点头:“嗯,你说吧。”   冷雪却闭上了嘴巴,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才对楚天舒说:“老楚,我送你去总部取车吧,路上我再和你说。”   楚天舒说:“好吧。”   进到房内,楚天舒向老爷子和谭玉芬告辞。   他们客气了几句,也知道楚天舒明天还要上班,也就没有再多挽留,老爷子让楚天舒有空来走动走动,谭玉芬叮嘱楚天舒记得吃早餐换衣服,然后就依依惜别了。   冷雪开了车,重新上了三环。   车开得不快,楚天舒紧张的等着冷雪开口,但是,她的嘴巴却闭得紧紧的,看上去显得有些心思重重。   楚天舒伸出手去,按住了冷雪扶着换挡器的手,轻声问道:“冷雪,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冷雪惊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开口。   楚天舒有点着急了:“冷雪,到底怎么了?”   “我……”   冷雪深深地呼吸一下,又迟疑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说:“老楚,我怀孕了。”   冷雪跟楚天舒说话的时候眼光紧紧地盯着后视镜,看他的反应。   果然麻烦大了!   楚天舒心里一沉,脸上的表情却尽量控制着。   闻家奇提示了冷雪可能要找麻烦,楚天舒心里是有些思想准备的,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麻烦会有这么大。   这家伙说得那么肯定,是不是通过观察已经看出了冷雪怀孕了。   完全有可能,他手里的那本北宋奇书可以总结出西门庆的房事活动规律,多半也有如何判别他的三妻四妾是否怀孕的记录。   “没搞错吧?”   楚天舒对于女人怀孕的知识实在是不够丰富,只小心翼翼地问道。   冷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楚天舒无意中的问话等于向冷雪表明了一个态度,他对于一个孩子的来临还没有思想准备,并不是不相信冷雪说说,而是心存侥幸,最好是搞错了。   “应该不会错了。”   冷雪又将目光移到了注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上个月那个到了时间没有来,我开始还以为是推迟了,可是,到现在一直还没有来,我就自己去买了测试条,检测的结果是阳xìng。”   楚天舒问:“师姐知道吗?”   冷雪摇了摇头。   楚天舒的手在冷雪的手上摩挲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上医院查查吧。”   怕冷雪误会,他赶紧又补充说明了一句:“现在制假售假的人太多,测试条是不是伪劣商品,也很难说。”   “用得着吗?“冷雪问道:“你不相信你是一个神枪手,对吗?”   楚天舒笑了:“冷雪,你变得幽默了。”   “那也是你影响的。”   冷雪嘴角翘了上去,说:“随手一枪就中了,在部队我们就说他是神枪手。”   冷雪有了幽默感,楚天舒却有点犯傻了。   楚天舒与好几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基本上都采取过防范措施,只有与冷雪在山洞里那一次,因为抱着必死的信念,所以才毫无顾忌地激情了一回,真没想到,就这么一回,冷雪就躺着中枪了。   楚天舒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他认为,既然冷雪怀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就应该勇敢地面对并承担起责任来。   但是,白云朵怎么办?   这个问题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让楚天舒着实的为难。   楚天舒的情绪很快就被冷雪感受到了,她问道:“怎么啦,老楚,你不开心吗?”   楚天舒正想着自己的心思,有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冷雪这样问他一下让他清醒了过来,她对着冷雪笑一笑,说:“没有啦。”   冷雪说:“老楚,你应该相信我的承受能力,我不会拿孩子为难你的,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楚天舒根本没有想过现在就要孩子,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可偏偏又是白云朵打来的,她问楚天舒:“老楚,你在哪?晚上能不能回家?”   楚天舒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云朵,我在省城,晚上不一定赶得回去。”   白云朵倒像是习惯了,连忙说:“那好吧,路上小心点啊。” 正文 第236章 机会降临   等楚天舒打完了电话,车已经下了三环线,刚刚进城了。 路过一家医院的门口,冷雪问:“老楚,医院还去不去?”   楚天舒说:“去一下吧。”   停好车,两人进医院,挂了号开了单子,检测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阳xìng。   冷雪确切无疑地怀孕了。   捏着单子,再回到车上,楚天舒不让冷雪开车了。   冷雪依偎着楚天舒,说:“老楚,你要当爸爸了,你真的不开心吗?”   楚天舒望着冷雪,努力地笑了一笑。   冷雪说:“你平时笑得也是这么难看吗?”   楚天舒摸了一把脸,问道:“怎么啦?很难看吗?”   冷雪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这个孩子。”   楚天舒笑了,说:“怎么会呢,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喜欢吗?”   冷雪抬起头,望着车窗外,说:“不会就好。过两天我就跟梦蝶姐讲,我要请假回东北,我就要当妈妈了。”   冷雪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兴奋,闪烁着母xìng的光芒。   楚天舒两只眼睛平视着前方,一眨不眨地,嘴唇却抿得很紧,好像是在专注地开车,实际上,他这会儿脑子里一片混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准备好了当爸爸吗?一个声音在问道。   没准备好又怎样,冷雪肚子的孩子是你的,你就是他的爸爸。另一个声音在反驳。   冷雪始终看着他,他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楚天舒偶尔掉转头来她,她就眼睛一瞪,对着他看。   两个人就这样相持了好一会儿。   车开得不快,但已经接近凌云集团总部了。   冷雪是经受过严酷训练的特jǐng,她的意志力超乎常人的坚强。   最终还是楚天舒憋不住先开了口:“冷雪,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说着话的时候,楚天舒已经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路边是一个咖啡店,看上去很冷清。   楚天舒和冷雪走了进去,找了一个处于角落的桌子,随意地点了两杯咖啡、一盘水果和几样小吃。   等服务员送上东西之后,楚天舒抱着咖啡杯,很认真地说:“冷雪,你听好了,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老楚,我明白,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冷雪善解人意地说:“不过,你要有别的想法可以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我都没有这个思想准备,你有别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天舒伸手抱了抱她,说:“冷雪,你是一个好女孩,也会是一位好妈妈。你要你说一句话,我们随时可以去登记结婚。”   冷雪感动了,说:“老楚,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愿意你幸福。”   楚天舒再一次抱了抱她,用的力气也大了一点,说:“冷雪,你真的很好,你也一定会给我生一个好孩子的。”   冷雪叹了一口气,说:“老楚,我是想好了的,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让你痛苦。我希望,生一个儿子是我们共同的愿望,而不是你被迫接受的一个现实。老楚,我不会逼你的,你还有时间再考虑考虑。我不在乎那一纸婚约,我只知道我爱你的目的不是要让你痛苦而是要让你幸福。”   冷雪的理智令楚天舒十分的感动,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说得到做得到,只要楚天舒有稍稍的动摇,她一定会无私地牺牲她自己的一切。   可越是如此,楚天舒就越没有理由动摇!他伸出手放在了冷雪的小腹上,淡淡地一笑,说:“冷雪,这不需要考虑了,他是我们俩的。”   冷雪没再说话,将头埋进了楚天舒的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如果说男人爱女人的证明方式就是娶她,那么,女人爱男人的证明,就是给他生个孩子。   这是女人所能想到和做到的最现实也是最高尚的爱情表达方式。   楚天舒回到青原市已临近傍晚,按照他早上出发时候的想法,回来肯定是要和白云朵联系的,好几天没见着了,不想那一定是假话。   但是,得知了冷雪怀孕之后,楚天舒不得不重新审视所面临的生活。   回到丹桂飘香,楚天舒没有见到白云朵,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郭胜文事件之后,楚天舒把丹桂飘香的钥匙给白云朵配了一套。   他特地去查看了书房、客厅和卧室,也没有看到白云朵留下的只言片语。   不过,当他进入卫生间准备洗漱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衣物架上,早上换洗下来的内裤内衣叠得整整齐齐,而且卫生间也有明显有清理过的痕迹。   这些都告诉他,白云朵来过了。   不过,他马上又暗暗的提醒自己,你是马上要和冷雪结婚的人,不应该再对白云朵有非分的想法了,如果说以前不知道冷雪怀了孩子还面前情有可原,现在完全不同了,你要对冷雪负责,更要对白云朵负责。   洗完澡,楚天舒没有像往常那样给白云朵发短息告平安,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总是冷雪和白云朵的身影。   你爱冷雪吗?   还是更爱白云朵一些?   有人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反过来说呢,没有婚姻的爱情难道就道德吗?   躺在床上,楚天舒辗转反侧,又度过了他的一个不眠之夜。   元旦节后一上班,筹建青原市江北开发区的消息就传开了,同时还要成立沿江商贸圈工程建设指挥部。   据传,沿江商贸圈改造第一期工程就要拆迁包括仪表厂在内的沿江一大片区域,初步估计拆迁面积超过了一百万平方米。   一百多万平方米的土地,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数字!   至少在青原市的历史上,一次xìng拆迁改造这么大的一个面积尚属首次。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青原市zhèng fǔ机关都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全部都兴奋了起来。   无论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的,都在打听和猜测谁会成为开发区筹备组的组长、副组长,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副指挥长,哪些人又会成为其中的骨干,把握住了大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   显而易见,现在的筹备组的组长、副组长是将来区委书记、区长的当然人选,筹备组的其他人员就会是将来开发区zhèng fǔ组成部门的负责人,如果能削尖脑袋钻进筹备组,就相当于抓住了升官的机会。   其次,沿江商贸圈工程建设指挥部负责一百万平米的面积拆迁改造,有好事者立即做出了计算,沿江地段一百万平方米的黄金土地,折合建筑面积至少超过三百万平米,光拆迁补偿费这一项就是几十个亿,这还没算商贸圈的改造建设费用呢。   不少的官员都在暗暗地眼红。   几十个亿,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将会让多少人飞黄腾达,又能让多少人一夜暴富?   所以,zhèng fǔ机关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以及普通工作人员,得知消息之后,几乎都会禁不住朝北边的天空望一望,想象一下,自己如果能挤入筹备组或者指挥部,那该是多么风光而又实惠的一件事啊。   早已从王少磊嘴里得知消息的楚天舒自然也免不了要怦然心动。   每逢节假rì头一天上班,机关都会有一个节后综合症现象,那就是大家凑在一起交流过节期间购物美容休闲等等的收获和体会。   不过,今天国资委里的节后综合症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就连最八卦的钱美华也没有显摆她新做的发型,而是神秘兮兮地传播着一个小道消息,说黄如山在悄悄地运作,要跳到筹备组或者指挥部去担任副组长或副指挥长。   因为开发区也好,沿江商贸圈也罢,都涉及到仪表厂等几家国有企业的搬迁和重建,国资委要选派人员进入筹备组或指挥部是毋容置疑的。   黄如山没有如愿接替关浩宇担任国资委主任,郁郁不得志的他早就没了工作的热情,抓住适当的机会,还处处事事鸡蛋里面挑骨头与简若明为难,这种事情发生了多次之后,颇为头疼的简若明私底下在楚天舒面前发过几次牢sāo,要找个机会把他推出去。   现在遇上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黄如山肯定要钻营,简若明当然会顺水推舟,因此,钱美华传播出来的消息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楚天舒本以为上班之后,见了简若明和欧阳美美会有些尴尬。   还好,一大早简若明就接到通知去市里开会,黄如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欧阳美美的办公室,估计是在鼓捣欧阳美美去给唐逸夫说情,楚天舒忙了一上午,直到快下班,也没有和这两人打照面。   这期间,范亦兵、赵平原等人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也来和楚天舒议论了几句筹备组和指挥部的事。   楚天舒知道,在没有看见市委组织部那一纸调令之前,人事安排的变数非常之大,所以也出言谨慎,打了几个“这等好事落不到我们头上”之类的哈哈,把他们打发走了。   一上午,楚天舒都惴惴不安地守着电话,心里总有一种唯恐错过了什么的担忧,他既盼着手机铃声响,又害怕手机铃声响的不是时候。 正文 第237章 形势骤变   楚天舒最担心來电话的是冷雪。   冷雪的怀孕确实令他有些猝不及防,如果她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马上结婚,突然地请婚假,办婚事,怕是要引起众多的议论和猜测,万一白云朵再闹出点不愉快來,向晚晴也会不依不饶,那对楚天舒的安排有沒有影响,他心里多少还是不踏实。   如果楚天舒提出要推迟,冷雪肯定会有想法,虽然现在男女作风问題对干部任用的影响越來越小,但是,虎视眈眈的黄如山必然会推波助澜舀來做文章,结果会怎样,谁也不得而知。   其次,楚天舒还有点害怕白云朵來电话,如何将与白云朵的关系降温也是令他非常头疼的一件事。无论是在感情上伤害冷雪还是白云朵,都会让楚天舒良心不安。   目前來看,要想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了。   楚天舒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冷雪能暂时不提结婚的事,给自己留出冷却的时间來,等到工作安定之后,再向白云朵解释清楚,求得她的谅解,把当前的难关度过去,让时间的流水來冲淡感情的浓度。   楚天舒最想接到的电话应该是王少磊的,如果工作安排能够提前敲定下來,那么,应对冷雪与白云朵之间的感情纠纷也就可以相对从容一些了。   中午就餐的时候,在食堂里见到了欧阳美美,楚天舒很坦然地与她对视了几眼,倒是欧阳美美心里有鬼,不敢与楚天舒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她打了饭菜,又与黄如山在小餐厅里嘀嘀咕咕,楚天舒特意留心了一下,感觉他们议论的焦点还就在自己身上。   中午午休的时候,白云朵发來了一个短信,还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   楚天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犹豫了好半天才回了信息,说刚上班工作很忙很乱,晚上还有应酬。   白云朵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电话,说她下班了去云晴美体,正好可以和向晚晴一起说说话,让楚天舒注意休息,有空再和她联系。   楚天舒明显感觉得到,白云朵的语气中有些委屈,但是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下午,省国资委的纪检督察组來检查工作,方文达沒有出现,欧阳美美出面迎接检查,匆匆走了一个过场就草草结束了,欧阳美美也打不起jīng神,礼节xìng地提出一起共进晚餐,也被检查组的人婉言拒绝了。   这一阵忙忙乱乱的,冷雪并沒有打來电话,让楚天舒稍稍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的时候,楚天舒又去了简若明的办公室,她还在市里开会沒回來。   这个时候,楚天舒不再害怕和简若明见面,倒是盼着她能早点回來,他隐隐感觉到,简若明开会的内容很可能与筹备组和指挥部的事有关。   就在楚天舒有些失落的时候,王少磊发來了一条短信:“马上到青莲会所來一下。”   楚天舒心情有点儿激动,立即回复:“好的,马上就到。”   等楚天舒兴冲冲地赶到青莲会所,王少磊难得的提前等在包房里,他脸上的神sè有些yīn沉,包房里早已是烟雾缭绕。   带上门,楚天舒先给王少磊敬了一颗烟,又掏出火机蘀他点上,才说:“少磊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沒事,我也刚到。”   王少磊狠狠地抽了一口,说:“我元旦晚上跟你谈的事情有变化了。”   楚天舒心里咯噔一下,好比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有点懵住了,竟忘了给自己点烟,眼睛直直地看着王少磊。   王少磊摆摆手,说:“坐下说吧。”   楚天舒吹灭了打火机,舀着一颗未点燃的烟,坐在了王少磊的对面。刚坐下,又发现王少磊的茶杯空了,忙站起來给他的茶杯续上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再坐下來等着王少磊说话。   王少磊弹了一下烟灰,说:“今天上午市里召集相关部门开了会,主要讨论筹备组和指挥部的机构设置。会上唐副市长提议,为了jīng简机构和提高办事效率,开发区筹备组和商贸圈指挥部合署办公,一套人马两块牌子。”   楚天舒听得有些不着边际。   时下各种机构重叠设置,互相制肘,这年头,权力集中好办事!   筹备组与指挥部合署办公,将仪表厂等拆迁与重建统一筹划,至少前期可以减少很多过程中的环节,有利于提高协调工作的效率,这应该是好事呀!   王少磊说:“理论上來说,在前期是有这个必要的,问題是,谈机构总离不开谈人。”   楚天舒jǐng觉了起來,问道:“你是说,人选有变化了?”   “是的。”   王少磊表现出來少见的烦躁,他又抽了一大口烟,说:“原先伊副市长力推我去筹备组,指挥部是唐副市长推荐的申国章,现在合署办公的提议通过之后,沒有我的位子了。”   “啊?”   楚天舒惊讶地长大了嘴。“那你……去不了了?”   申国章担任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有些年头,过去也从事过市政工程建设的管理,资历和经历都比王少磊要有优势,他出任筹备组的组长兼指挥部的指挥长理由相对更充分。   可是,王少磊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极好的外放机会,突然之间就灰飞烟灭了,难怪他要郁闷。   “让我去给申国章打下手,我当然不情愿。”   王少磊愤愤然地说:“而且这么一來,副职人选也多出了好几位,全盘的人事安排都要调整,组织部门也巴不得我不去抢一个副组长的位子。”   既然王少磊去不了筹备组,那原先把楚天舒带过去的计划也自然随之泡汤了。再说了,两个机构合署办公,人员的权力也比以前大多了,想要进去的人更是要打破脑袋往里挤,哪里还有楚天舒的位子呢。   “呵呵,少磊兄,你不去了,我也无所谓了。”   楚天舒马上表态,不过他还是有点纳闷:这也沒有必要提前向我通报吧?   “不,伊副市长还是希望你能过去。”   王少磊把烟头一掐,很坚定地说。   楚天舒笑笑,说:“少磊兄,你不去,我还能过得去吗?”   “不提拔,当然过得去。”   王少磊也苦笑了一下,说:“现在提拔有难度了,那些已经在副处级岗位上的人还安排不过來呢。不过,伊副市长会给你争取一个助理的位子,等将來机构分设的时候再把你提拔起來。”   楚天舒明白了,按照市zhèng fǔ领导的分工,开发区筹建和商贸圈工程建设由常务副市长伊海涛主抓,这两件事完成哪一件,都是一个不小的政绩,可以为竞争市长一职打下坚实的基础。   唐逸夫提议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合署办公,表面上看不失为是一个快速推进的好建议,但是,申国章是唐逸夫的人,全盘主持着这两个方面的工作,未必会完全听从伊海涛的调度。   这一点伊海涛自然看得出來。   王少磊提前出面做楚天舒的思想工作,就是要在筹备组里扎一颗硬钉子,让楚天舒坚定地站在伊海涛一边,将两个方面的工作向前推进。即使不能开展好工作,也要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至少要让申国章不能太过阳奉yīn违。   这种尴尬的角sè,王少磊不愿意担当,楚天舒便成了合适的人选,但级别又不提,还要在申国章手底下工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王少磊已经当面把话挑明了,楚天舒就是想打退堂鼓也由不得他了。一个正科级干部的调动,一纸调令下來,不服从也要服从。王少磊出面提前透个底,无非是要让楚天舒搞清楚伊海涛的用意。   不过,伊海涛这种掺沙子的意图能否实现,或许还要取决于唐逸夫的态度。   “呵呵,我个人只有服从组织安排了。”   楚天舒含糊地表了个态,又给王少磊点了一颗烟。   “好,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伊副市长会找有机会弥补的。”   王少磊也只能作这种含糊的许诺。   “少磊兄,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楚天舒不愿再谈这个话題,便转而关心地问道。   “我?”   王少磊有些无奈,说:“暂时先在伊副市长身边干着,等有了恰当的机会,到某个县去锻炼一下吧。”   看來,王少磊谋求外放的决心沒有动摇。   当秘书的王少磊时间不属于他自己,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便告辞了。   楚天舒并沒有急着走,叫了一份简餐吃了,还一个人坐在包房里品着茶,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才好。   突然之间,形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是楚天舒始料不及的。   原想着跟着王少磊去开发区筹备组,不管好赖,先把级别升到副处再说,可现在正科级平调过去,还要在申国章的夹缝中求发展,相比于在国资委跟着简若明干,反而前途未卜,仔细琢磨一下,总有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正所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归根结底,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來源于对自己命运无力把控而产生的愤怒。   思前想后,楚天舒不得不正视这么一个现实:如果不想现在就被踢出官场这个游戏圈,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刀山火海也只有闯了。 正文 第238章 错怪你了   第二天的早上,楚天舒刚从丹桂飘香开车出來,便接到了白云朵的短信,她问:“昨晚上睡得好吗?”   楚天舒咧咧嘴,正思考着怎么回信息,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他一看号码,是简若明,他当即接通:“早上好,明姐。”   “工作时间,请称呼我的职务,或者简若明。”   简若明拿出一副摆出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小楚,你马上到我办公室來,有事找你谈。”   “简主任,对不起,我正在上班的路上。”   楚天舒笑道:“什么事儿啊?能不能先透露透露,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事儿?”   简若明不满地说:“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明姐,哦,不,明主任。”   楚天舒有点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简若明了。“简主任,我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你批评就是了,可别让我蒙在鼓里呀。”   简若明冷哼了一声,沒好气地问道:“楚天舒,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离开国资委?”   楚天舒顿时明白了,是要去筹备组的事儿。但是他又有些疑惑:即使他昨天答应了王少磊,风声也不会如此之快呀?就算是组织部门要征求所在单位主要领导的意见,也应该是在上班之后啊。   楚天舒顿了顿,含糊其辞地解释说:“简主任,我的工作还不都得听领导安排嘛。”   “你不用油嘴滑舌的,过來再给我说清楚。”   简若明不等楚天舒再说什么,迅速挂了电话,感觉情绪有些不佳。   刚要把手机收起來,铃声又响了,楚天舒连忙低头看了一眼,却是卫世杰。   楚天舒忙减速,调侃道:“我说卫大老板,这么早就起床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卫世杰当了老板,比以前严肃多了,可和楚天舒说话依旧是一副笑嘻嘻地语气:“怎么,打扰你和哪位老婆亲热了?”   楚天舒“呸”了一口,说:“有屁快放,我正开着车呢。 卫世杰说:“老楚,你发达了,得关照我这个老同学啊。”   楚天舒不耐烦地说:“靠,你那什么阳光公司,要沒有我和我几个老婆的关照,早关门大吉了。”   楚天舒说这个话是有底气的,开张那天摆平了一个地痞花老倪,帮助卫世杰的“世纪阳光”公司一举拿下了附近几个楼盘的装饰工程,按说这几天他应该忙得四脚朝天才是,怎么还有闲工夫和自己磨牙呢。   卫世杰却一点儿不急,笑道:“嘿嘿,老楚,江北要建开发区了,你得帮我把生意做做大呀。”   “老卫,你什么意思?”   楚天舒问道。   “哎,老楚,不肯帮忙可以明说,可不能在哥们面前装傻呀。”   “滚你个蛋。”   楚天舒骂道:“要扯淡另找时间,领导还等着找我谈话呢。”   “哈哈,恭喜,恭喜。”   卫世杰大笑了起來,说:“领导找谈话,肯定要提拔。”   “提拔你个头啊。”   楚天舒被他气得快要疯了。“沒鸟事,我挂了。”   卫世杰还在嬉皮笑脸:“好啊,你挂了,我会照顾好你三个老婆的。”   “卫世杰,你是不是昨晚上的酒还沒醒啊,一大早了还在说胡话。”   楚天舒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凌云集团要在江北建厂建宿舍,到时候我会跟他们老总打招呼,让你参加投标就是了。”   楚天舒估计卫世杰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自己放假期间去了临江市,所以才沒完沒了地纠缠。   可沒想到,楚天舒把话都挑明了,卫世杰还在磨叽:“老楚,就这么点小意思,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   楚天舒受不了他了,大吼道。   “别急,别急,”   卫世杰突然神神秘秘地说:“老楚,你是不是要要调开发区筹备组和工程建设指挥部?老同学,你时來运转了,我也要跟着沾光啊。”   楚天舒听了,大吃一惊,赶紧找了个可以停车的位置,将车缓缓靠边停靠好,问道:“老卫,你这都哪來的小道消息?”   “这个你甭管,鱼有鱼路,虾有虾路。”   卫世杰得意地说:“说正经的,找个时间,把你三个老婆全带上,我们一起坐坐。”   “开什么玩笑?”   楚天舒这才发现上了卫世杰的当,自己这么一问,等于是承认了有这么档子事。“你以为组织部是你家开的,你说我上哪去就上哪去?”   “嘿嘿,”   卫世杰果然乐了,他说:“怎么?哥们,你不会说你不想去吧。现在管工程管建设,可是很实惠的差事啊。”   楚天舒觉得卫世杰也不是官场中人,用不着在他面前装逼,便笑骂道:“我靠,你这小子,去不去得成还不一定呢,就开始教唆我**呀。”   卫世杰笑道:“哈哈,老楚,你放心,就是你**了,打死我也不会检举揭发你。”   “滚你的蛋吧。”   楚天舒威胁道:“老卫,你老实交代,哪來的消息,否则,别怪我rì后不帮你。”   卫世杰也收起了戏谑的口气,很认真地说:“老楚,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琢磨着,这里面水深着呢。这样吧,抽空我跟你详细说说。”   “好,”   楚天舒徐徐启动车,说:“回头联系,拜拜。”   挂了电话一看,离八点只差几分钟了,楚天舒赶紧加大油门,赶在八点之前到了个国资委。   停好车,踏进这栋熟悉的大楼,楚天舒毫无來由地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毕业那年考上公务员,三年多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期间有苦有乐,有喜有忧,突然想到要离开这个地方,一时间真还有点恋恋不舍。   楚天舒快步上楼,直接去了简若明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他刚走进去,简若明便放下文件夹,面无表情地嘲讽道:“怎么,还沒走人呢,就把提前上班的好习惯丢了?”   “哪里,哪里,路上我同学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那个卫世杰,最啰嗦了。”   楚天舒带上门,嬉皮笑脸地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简若明打量了楚天舒几眼,微微叹了口气,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很正常。但是,天舒,你动了要走的心思,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这很难吗?”   楚天舒张口道:“明姐……”   “你不要喊我明姐,”   简若明莫名地激动起來,她打断了楚天舒的话头,幽怨地说:“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你还把我当你的明姐吗?”   楚天舒心头一阵不忍,他坦白地说:“明姐,昨晚上王少磊才跟我说到这事儿,我能说什么,只能服从组织安排啊。”   “安排,安排,我难道不会好好安排你吗?”   简若明目光炯炯地盯着楚天舒,动情地说:“我实话告诉你,市领导私下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推荐了黄如山,他一走,明年我就可以安排你來接替他的副主任,以你的才干,我这个主任不早晚是你的,你何苦要去趟工程建设的这趟浑水。”   楚天舒听得出來,简若明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得感激万分,他起身给简若明的杯子续上水,感慨道:“明姐,我也说句心里话,不升官,我也愿意跟着你干啊。”   简若明又轻轻了叹息了一下,轻轻地说:“不是我个人不舍得让你走,是国资委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你再考虑考虑,我可以用国企改革任务还很重的理由拖一拖。”   楚天舒敏锐地观察到,简若明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动容。   他决定不向简若明隐瞒,便把王少磊元旦当晚找过他,后來又发生了合署办公的变故等等和盘向简若明托出,最后才无可奈何地说:“王少磊转告我,伊副市长希望我过去。明姐,我怎么拒绝呢?你又怎么拖一拖呢?”   简若明听到这些,也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沮丧的神sè,沉吟了片刻,低垂着眼睛说:“天舒,你走了,谁來帮明姐呢?”   楚天舒心头一阵惊悸,抬头望着简若明,终于看清了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其实还保留着一颗女人柔弱的心,他激动地说:“明姐,不管我在不在国资委,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敢让你难受一阵子,我一定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简若明抬眼,凄然一笑,说:“天舒,明姐错怪你了。”   楚天舒知道,简若明不是那种轻易会动感情的女人,但是,她这种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一定会用情至深。   这也是简若明与王致远分手好几年之后,依然久久不能自拔的原因之一。   楚天舒故作轻松地说:“明姐,你也别太在意,走不走得了还不一定呢。”   “如果我执意不放,黄如山又执意要去,也不是沒有这个可能,”   简若明稍稍停顿了一下,说:“只是,真要这么做,对你今后的发展也是极其不利的。”   楚天舒笑了笑,说:“我明白,我不过是这盘棋里的一个小卒,他们把我摆到了棋盘上,也就只能往前不能后退了。”   看楚天舒说得很轻松,简若明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正文 第240章 调兵遣将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替你担心啊 /”简若明摇了摇头,轻声道:“据我所知,筹备组和指挥部又不同于仪表厂的竞购了,总盘子可能会超过一百亿,这可是一盘大棋啊。”   楚天舒也不得不点头,心事重重地说:“是啊,仪表厂充其量只有几个亿,也斗得是不可开交,这一下子冒出来上百亿,各种势力更是要趋之若鹜了。”   “这也是我不希望你这个时候去趟这趟浑水的主要原因。”   简若明从感情波动中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一个女官员的理智和冷静,她语气平淡却语重心长地说:“工程建设领域可不比国资委呀,它可是一个大染缸,天舒,你去了可要好自为之啊。”   “谢谢明姐提醒。”   楚天舒听懂了简若明话里的深意,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么个脏污纳垢的大染缸里栽了跟头。   工程建设领域历来是官员落马的重灾区,东南省查处的**案件中,涉及到的各级官员中,交通建设系统占了一多半,而且涉案金额明显比其他系统要大,用数字惊人来形容绝不为过。   “天舒,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   简若明又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夹,说:“你做好两手准备,因为你是平调,不需要走太多的程序,如果定下来了,组织部门很快会找你谈的,你把手头上的事情梳理一下,顺便也帮我考虑考虑,工作上该怎么衔接。”   “好的,明姐,再见。”   楚天舒站起身,缓缓地走出了简若明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楚天舒开始清理手头上的具体事务,分门别类地将各项工作的相关文件资料整理好,把其中存在的疑难问题一一作了标注和说明,等他忙完这一切已经过了十一点,刚伸了伸懒腰,突然想起早上白云朵的短信还没回,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看,白云朵之后又接连发过来几个短信,差不多都是与卫世杰通话的时候发过来的,由于着急往国资委赶,楚天舒当时就忽视了。   过了好几个小时,这短息就更不好回了。   楚天舒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白云朵的电话。   通了,没人接听。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是上手术台了,还是生气了?   楚天舒不得而知,只能无声地苦笑摇头。   官场没有不透风的墙!   越是敏感的人事调动,风言风语越是传播得快。尤其是国资委还有一个和领导贴得近的欧阳美美,筹备组和指挥部要从国资委抽调人员的消息在不经意间已经传得是风生水起了。   只是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都要背着楚天舒和黄如山这两个可能的当事人。   几乎在楚天舒与简若明谈话的同时,申国章也在唐逸夫的办公室里密谋。   早上八点三十分,申国章准时出现在了市zhèng fǔ办公楼的三楼。   这一层是市领导办公的楼层,所以不同于其他楼层那样人来人往,显得非常幽静甚至有些冷清。   申国章也是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了唐逸夫的电话,唐逸夫在电话里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老申,上午有空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申国章本来是要去国土资源局上班的,接了唐逸夫的电话,马上让调转车头往市zhèng fǔ来了。   什么叫有空?混迹官场,领导的召唤永远是第一位的,其他再大的事情都得放到一边再说。   申国章是紧跟着唐逸夫爬到国土资源局局长位置上的,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唐逸夫亲自打了电话就直接去他的办公室,还是很懂规矩地与唐逸夫的秘书高大全通了个电话,问唐市长大概什么时间能抽空接见他。   高大全和唐逸夫在同一辆车上,他只看了唐逸夫一眼就回答说:“申局长,八点半吧。”   申国章从时间安排上也心领神会,唐逸夫的接见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晓,至少不愿意让其他副市长们看见。   八点半,领导们基本上安定了,该出门的出门,该办公的办公,官场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副职之间互相串门是比较忌讳的,所以,一般在走廊上碰见其他副市长的可能xìng比较小。   申国章开着车围着湖边转了两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车进了市zhèng fǔ大院,上楼之前,还不忘关了手机。   唐逸夫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豪华却不张扬,唐逸夫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透过眼镜片望着走进来的申国章,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揣摩不透的笑容。   这也是作为一名高层领导必须要练出来的招牌表情,面对下属的时候,既要显示出亲切,又要体现出威严和神秘。   唐逸夫快五十岁了,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   “坐吧,老申。”   唐逸夫的手象征xìng的一划,申国章就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只坐了沙发的一个边缘,身体微微向前倾着,就像国土局的处室干部坐在他面前一样。   别看申国章在国土资源局一言九鼎,到了唐逸夫面前还是得表现出一个毕恭毕敬的状态,这也是一个做下属必须练出来的标准坐姿。   “老申,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唐逸夫不紧不慢的说道。   “唐市长,你请吩咐。”   申国章跟了唐逸夫很多年,知道他说的越是客气,就越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申,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想动一动吗?”   唐逸夫很随意地说。   申国章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坐得更加的笔直了。   领导跟你说动一动,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升迁机会来了,这是任何一个官员都愿意从领导嘴里听到的话。   申国章已经是国土资源局的局长,算是一个重要部门的头头了,再往上升就该是副地市级。只可惜,他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再要往上拱一拱还是难度不小,但是,国土资源局是个肥缺,没有个满意的位置他还真舍不得挪窝,所以,也就造成了申国章目前高不成低不就的心态。   唐逸夫很满意申国章的反应。   领导在给予下属机会的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下属为了得到机会而激动不已、感恩戴德。   唐逸夫有一个很实用的用人逻辑。他说,我是抓经济的,这官场上的官位也好比是一个稀缺资源,每个干部都想得到它,那么,要想让这个资源发挥出最大的效益,就一定要把这些资源留给那些最热衷、最期待、最需要的干部。否则,那就相当于是lang费资源。   “老申,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唐逸夫又问。   “我服从组织安排,”   申国章飞快的说了句套话,然后才又说道,“唐市长,我是你培养成长起来的,所以请你放心,不管你把我放到哪个岗位上,我都一定把工作干好,决不给老领导丢脸。”   申国章话说得冠冕堂皇,脑子却转得飞快,他也听说了市里打算成立开发区筹备组和沿江商贸圈指挥部的消息,便猜到唐逸夫要动一动的说法可能指的应该是这两个位置。   从升官的概念上来说,他更愿意去干开发区筹备组的组长,以他的资历,将来肯定是区委书记的不二人选,由于江北开发区的规划是要申报国家级开发区的,那样的话,区委书记很可能就是挂一个市委常委的头衔,直接进入副地市级的行列。   如果做沿江商贸圈工程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肯定能做出一个比较大的政绩工程来,经手的资金也会很巨大,那么,在下届换届的时候获得一个副市长的提名是有可能的,但是,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唐逸夫有机会在市长的竞争中胜出。   唐逸夫微笑着扫视了申国章几眼,直到申国章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才点了点头说:“我建议开发区筹备组和沿江商贸圈合署办公,推荐你去担任筹备组组长兼指挥部的指挥长。”   唐逸夫的声音不大,可是申国章听了,却好像在耳边响了一个炸雷!   筹备组组长兼指挥部指挥长!   申国章有点儿发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鱼和熊掌都抓到手里,这等好事上哪找去?   市里各部室甚至区县的无数处级官员对其中的某一个位置都可谓是垂涎yù滴,唐逸夫这轻描淡写地一说,两块馅饼就一起砸到头上来了,申国章能不瞠目结舌吗?   当然,申国章本来就打算装一个吃惊的样子给唐逸夫看的,这下根本就不用装了,是价真货实的大吃了一惊。   唐逸夫望着申国章,半躺在大班椅上,仍旧不紧不慢的说:“老申,你我共事多年,彼此的脾气秉xìng都比较了解,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伊副市长是建议两套班子分设的,他的意思是叫王少磊去筹备组,你去指挥部,是我力主合署办公并力荐你去主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说到这,唐逸夫的声音突然沉重起来:“你要是把任何一件搞砸了,你的政治生涯就走到头了!”   申国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 - 正文 第241章 火山口上   唐逸夫最后几句话说得毫不客气,申国章的高兴劲儿才刚起来,就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尤其是一抬头看到了唐逸夫冷酷的眼神,申国章心里便开始打鼓.跟随唐逸夫很多年,他的铁腕手段申国章是见识过的。   诸葛亮斩马谡还要装模作样地挥几把老泪,唐逸夫收拾起不听招呼的下属来,几乎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当年唐逸夫在北湖区当区委书记时,某副区长是他的一位贴心爱将,就因为在会上附和了几句区长的不同意见,就被唐逸夫找了个机会发配到岭南县去做了副县长,没有一撸到底也还是申国章等几个心腹求情的结果。   “当然,”   唐逸夫很快换了一副态度,语重心长地说:“老申啊,这也是你政治上再进一步的好机会啊。”   申国章作感激涕零状,说:“我一定遵照老领导的指示,尽心尽责把各项工作做好。”   “嗯,”   唐逸夫满意地点点头,又说:“筹备组和指挥部的工作千头万绪,手底下没几个得力的人不行啊。老申,我还帮你物sè了一个人选,你看看如何?”   “老领导识人用人独具慧眼,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还有什么意见?”   申国章欢天喜地地说完,又笑着问道:“呵呵,我能不能问一下,他是谁呀?”   唐逸夫不紧不慢地说:“楚天舒。”   楚天舒?这太出乎申国章的意外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而是马上表示了欢迎:“好,好,小楚年轻有为,有胆有识,对沿江一带的国企也非常熟悉,老领导果然好眼光。”   唐逸夫从眼镜的上方看着申国章,问道:“老申,这是你的心里话?”   申国章不知道该怎么表态,便耍了一个滑头,含糊其辞地说:“嘿嘿,我对他还不是太了解。不过,老领导看中的人,应该错不了。”   “哈哈,老申,你嘴巴上说错不了,恐怕肚子里还是在埋怨我吧?”   说到这,唐逸夫半开玩笑地替申国章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大概最想说的是,这个老唐,怎么把这么个小刺头搞到我手底下来了?”   “嘿嘿,”   申国章猜不透唐逸夫到底是什么用意,只能不置可否地干笑。   唐逸夫收敛了笑容,正sè道:“他是伊副市长推荐的人选,本来是要做副组长的,组织部门提出来两个机构合署办公,人员实在不好安排,所以这次就不提拔了,给你做正科级的助理。”   申国章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里话:“我听欧阳书记说,这个楚天舒不太好领导啊。”   他是有意借欧阳美美的嘴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如果说得不对味口的话,唐逸夫也不好责怪到他的头上。   唐逸夫说:“能做事的人都不好领导,好领导的话就不交给你老申。再说了,你不把他领导好,又怎么向伊副市长交差呢?”   申国章听出来唐逸夫话里有话,便不再,只说:“请老领导明示。”   “仪表厂改制的时候,我和楚天舒有过几次接触,平心而论,他还是有能力,有闯劲的一个年轻人。筹备组和指挥部刚成立,正是用人之际,老申啊,今天我找你来也是想跟你谈谈,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楚天舒用好啊。”   申国章跟随唐逸夫多年,对于他的真实意图还是能够揣摩个八*九不离十的。更重要的是,申国章要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唐逸夫能否一举登上市长的宝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当下官场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同样,树倒猢狲散,这也是仕途进退的无情法则。   唐逸夫卯足了劲要与伊海涛在竞争市长上掰掰手腕子,身为唐逸夫亲信的申国章心知肚明,两人在仪表厂竞购时互相试探了一下,基本上打了个平手。   而在筹备组和指挥部这两大政绩工程上,唐逸夫合署办公的建议获得了市委书记郭子chūn和市长朱敏文的认可,王少磊被排挤在外,申国章被委以重任,这么说来伊海涛算稍稍落了下风,他把楚天舒推荐进来,主要还是想安插一个钉子制肘申国章,同时也不排除伊海涛要假楚天舒之手,从上百亿的建设资金里分上一杯羹的可能。   唐逸夫还有一个更深的用意,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他对楚天舒的才干还是十分赏识的,如果能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将来升任市长之后,楚天舒也会是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   另外,他对申国章多少还有些不太放心,他非常清楚,申国章权力**强,胆子太大,胃口不小,真要是惹出麻烦来,很难说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市长竞争的走向,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放上一个楚天舒既可以让申国章不敢过于胡来,同时,上百亿的工程项目,各路苍蝇趋之若鹜,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顾到,可以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难事交给楚天舒去经办,算是提前预备好了一只替罪羊。   领导的话永远不可能对下属说透,但是,一个好的下属却必须能够深刻领会好领导的意图,并在过程中执行到位。   申国章能够得到唐逸夫的长期倚重,两人之间这一点默契绝对是有的!   对于楚天舒的使用,首先是拉,力争能拉进自己的阵营,这是最好的结果,既削弱了伊海涛的实力,又增强了己方的势力;其次就是压,把棘手的难题都压在他头上,做好了,成绩是申国章的,做坏了,责任可以推到他头上。   在这一次唐逸夫和伊海涛斗法的过程中,楚天舒没有从中得到一丝半点儿的好处,却已经在毫不知情中被扔到了火山口上。   申国章从唐逸夫那里出来之后,仍旧感到全身燥热,心烦意乱,看看表快十一点了,他也没心思工作,开了手机跟办公室主任说了一声今天要开一天的会,随即就开车出了市zhèng fǔ大院。   去哪儿呢?   申国章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两圈,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和喧闹嘈杂,越发烦躁不安。他将车停在路边想了一会儿,掏出电话直接摁了一个快捷键,片刻之后,电话里就响起了一个娇媚慵懒的女声:“喂?申局,中午请我吃饭呢?”   “当然。还在被窝里吧?”   申国章问道。   女人撒娇道:“是呀,申局,人家半夜里还在播节目,很辛苦的嘛。”   “好,出来吧,我慰劳慰劳你。”   申国章很大方地说:“想吃什么?随你点。”   电话那一端的女人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俩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申国章就直接收了线。   这是申国章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有些难题想不清楚的时候,先找一个方式缓解宣泄一下,往往很多的问题就豁然开朗了。   两人心照不宣,吃饭是申国章慰劳女人,吃完饭就该女人慰劳申国章了。   下午四点多钟,申国章在一家高档宾馆的顶级套房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在玫瑰sè的灯光照耀下,一切都那么香艳、奢靡。   女人背对着申国章睡得正熟,雪白的被子滑在了一旁,露出了大片嫩白的脊背,双腿双手蜷缩在一起,像一只乖巧柔软的大猫。   看着这样的情景,申国章又有些蠢蠢yù动了,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把手伸过去,因为他不想吵醒了女人,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理一理思路。   申国章一直都认为,女人是好东西,但是不能让女人耽误了正事儿。   他将睡衣穿好下了床,地上厚厚的地毯吞没了一切声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外间,他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琢磨着到底应该如何使用好这个不太好领导的楚天舒。   筹备组和指挥部成立之后,首先面临着的就是大面积的拆迁,单单对付那些类似于仪表厂简易宿舍住着的平民百姓,申国章就觉得头大,更令他头疼的是,不少消息灵通人士提前获悉了沿江一带要改造建设商贸圈的消息,已经以各种方式在规划的区域内建房、购房、违规种房,只等着坐享拆迁补偿这块唐僧肉。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总得有个人牵头去干吧?   冲劲儿十足的楚天舒倒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   再就是,大大小小的施工企业都盯着两岸的建设项目,各有各的利益攸关方和各种各样的背景势力,面对着上百亿的一块大肥肉,谁不想从中分一杯羹?   工程交给谁干不给谁干,领导自然会权衡,但是,如何利用规定的程序把对手排除在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也总得有个人牵头去办吧?   不好领导的刺头楚天舒正好可以推到前台,闹出毛病来他就是替罪羊。   想到这,开始还对唐逸夫有些抱怨的申国章终于理解了老领导的一片苦心。   当然,具体如果让楚天舒乖乖就范,申国章自有他的办法。   思路理清楚了,申国章又回到了卧室,看见女人已经醒了,正半裸着坐在床上发愣,他扑了过去,嘴里还在喊着:“丢丢,我的个小乖乖……”, , - 正文 第242章 神秘来电   几天之后,开区筹备组和商贸圈指挥部正式成立了。   申国章等主要领导人员随即下了调令,由于都不涉及到提拔任用,组织程序相对简单。前期已经有工作人员将仪表厂原先的一栋招待所小楼改造装修了一番,作为筹备组和指挥部的临时办公场所,申国章也雷厉风行,立即带领调配到位的人员进驻仪表厂招待所小楼,正式进入了角色和工作状态。   楚天舒要调筹备组的消息日渐明朗化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常胜利代表组织部门正式征求了市国资委的意见,简若明说了几句“要是提拔就一定支持,要是平调就不肯割舍”之类的牢骚话,最后还是表示服从组织部门对干部的调配。   常胜利打了个哈哈,说了几句感谢支持之类的客套话,就算敲定了,不日将下达调令,并表示会亲自送楚天舒到筹备组赴任。   楚天舒将担任筹备组组长助理,勉强也算是班子成员,但作为一名正科级干部,组织部副部长亲自送其赴任,应该属于规格了,这从中也表示出一个姿态,市委市政府领导对楚天舒非常重视。   简若明放下电话,便将楚天舒喊到了办公室,说:“天舒,你准备交接工作吧。”   楚天舒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激动地说:“明姐,我会记着大家,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简若明低下了头,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她不希望让楚天舒看出来她内心的不舍,不理不睬地批阅起了文件。   “明姐,那我先走了。”   楚天舒站起身,默默地向门外走去。   “等等,小楚,中午让食堂多加几个菜,算是提前给你送行吧。”   简若明忽然抬起头。   楚天舒摇头,道:“我看就算了吧,还没有下令,又不是提拔,就别搞什么送行仪式了。”   “行吧。小楚,你把办公室工作如何交接琢磨琢磨,等办好了调动手续,们沟通一下。”   简若明这会儿说话就一改领导的口吻,形中客气了许多。   楚天舒心情突然间感觉沉重了许多,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简若明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楚天舒开始收拾东西,看着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办公桌,清舒适的办公室,还有台上一直翠绿鲜艳的花草,所有熟悉的一切,都能勾起他一阵美好的回忆。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楚天舒把门拉开,范亦兵、赵平原、刘春娜、钱美华、小万等人齐齐站在了门外。   “老范,小赵,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平原第一个冲上来,紧握着楚天舒的手,低声道:“楚主任,不能不走吗?”   范亦兵等人也随即拥进了门。他说:“老楚,办公室的工作理顺了,大家也结下了身后的感情,我们是真舍不得你走啊。”   “是啊,办公室就是个和谐大家庭,你这一走,唉……”   钱美华说得伤心,竟抹了抹眼眶。   刘春娜一直没说话,这让楚天舒稍稍感觉有点吃惊。他笑着一一给大家让座,故作轻松地说:“我不还在青原吗,别搞得像是送到千里之外。我走了,大家还可以是一家人嘛。”   “经常回来看看,楚主任。”   小万平时话就不多,可这句话说得比的真诚。   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和口袋里的的,关心的,道喜的,恭贺的,感叹的,莫衷一是,接二连三都来了,楚天舒开始应接不暇了。   “好了,不耽误老楚忙了,我们先走吧。”   范亦兵看得出来,这会儿还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劝大家走。   赵平原看了大家一眼,说:“楚主任,中午我们聚一聚,办公室的人都参加。”   楚天舒正要拒绝,范亦兵说:“别拒绝了,我们已经订好了,等到调令下了,我们就排不上了,没别的意思,就是叙叙感情。”